时隔几天,再次回到A市,站在霍家祖宅门口,陈听只觉得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作为团队中的新人,陈听要负责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加上霍氏集团点了她的名,为了让她能有更好的状态,公司几位老总忙着开香槟之际还不忘大手一挥,非常大度地给了她率先出发的特权。
虽然陈听不认为领导们的贴心能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不可否认,这导致了她目前的时间比起两位同事自由得多,至少在忙碌正事之前,她还能抽空陪霍斐然回一趟他的老家。
唯一和上一次来不同的是,此时的霍家祖宅门口冷冷清清,压根看不见游客的影子。
不过也能理解,赶上工作日,时间接近傍晚,天空又阴沉沉地在下雨,除了像她这样另有图谋的人,会有其他人来才是怪事。
陈听买了票,从游客通道准备进门的时候,检票口的工作人员还温柔地提醒她快闭园了,买了票明天再来也可以。
陈听回头,对这个热心肠的圆脸妹子笑笑,婉拒了一声就熟门熟路地往霍家祠堂走。
反正她也不是来闲逛的,时间足够了。
霍斐然自从回到霍家祖宅后就像上岸的鱼回到了水中,整个人都自在了起来。走在陈听身旁,不仅左看右看停不下来,嘴里也没闲着,边走边热情洋溢地那叨叨。
比如,哪哪原来有棵树,后来愣是被搬了个位置,结果枯死了;再比如,原来哪边梁上有壁画,被重新粉刷了一次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暗藏在地下,至今无人发现的两个地洞位置,他都一并告诉了陈听。
“……”
陈听被迫听他叭叭叭念了一路,默默地和上次蹭到的小胡子导游的讲解对比了一下……嗯,不得不说,这外人的专业度确实和屋主没法比。
就是她身为客人跟着屋主回自己家还要花20元买门票,着实有点亏。
再看一旁无忧无虑的某灵异还在那里上蹿下跳拈花惹草,陈听的怨念又深了一点——人家溥仪堂堂清朝末代皇帝解放后回紫禁城都得主动买门票,你一个不知哪朝哪代的小小状元郎凭什么回家不用花钱?
“嗯?”
霍斐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松开了指尖揪住的花瓣,疑惑地飘过来,体贴地问道:“你怎么啦?看我做什么?”
他飘过来的路上正好有一套石桌石凳挡住了去路,陈听看着他像没事人一样穿过障碍物,好不容易滋生的那一点怨念又瞬间被压了下去。
看你进景区还逃票感觉很不爽——
哦,他不是人啊,那没事了。
陈听轻哼一声,不想解释。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就为非作歹这种事,很了不起吗?以为她会羡慕吗?
一点也不。
所以……
“霍斐然!好好走路,不准穿墙!”
“可是这样会比较快哎……”
“那也不行!”
不让穿墙的霍斐然,就像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学生,蔫巴巴跟在陈听后面当背后灵,一向亮晶晶的眸子好像失去了光。
直到看到霍家祠堂出现在眼前,他才猛地抬起头,“吆呼”一声,一道风似的窜了进去。
陈听还在门口抖伞。
大雨淋不湿某些没有实体的灵异生物,但是她可以。这两天已经开始降温了,被淋湿了麻烦不说,万一倒霉感冒了,那就糟糕了。
再者,这里就是霍斐然的老家,随便他怎么跑也不会出事,爱窜哪窜哪去,随他高兴,她也懒得管。
陈听这么想着,慢悠悠地把伞叠好放在墙角,这才踏进了祠堂里。
外面是阴雨天,祠堂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不知道是存在改造困难,还是有意保留老建筑的风貌,里面只装了一盏白炽灯。灯泡明显有些年头了,外头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电压看起来也不稳定,昏黄的灯光微微闪动着,也让本就有些幽暗的祠堂更多了几分阴森。
这样的地方会出现一个霍斐然好像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想到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待了几百年,偌大的状元府邸从古至今或繁荣或衰败,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一切变化都与他无关,陈听的情绪忽然就低沉了几分。
如果是她被关在一栋宅子里,不吃不喝不睡不与人接触,别说几百年,就是几天也坚持不了。
就算霍斐然本身的特殊性让他并不需要吃喝,但那种几百年的孤寂也足以把任何一个拥有人类思维与智慧的生物压垮。
万幸,霍斐然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陈听有些理解霍斐然为什么要缠着自己不放了。换做是她,也是一样的。
不过,像他那么黏人就不好了。
陈听叹了口气。
她心想还是得多开解一下霍斐然,当然,得注意措辞,毕竟变成鬼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尤其还孤苦伶仃在霍家祖宗坐了几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