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天气寒凉。
官员们陆陆续续的准备去上早朝，小贩们天不亮就出摊在街上叫卖，有的起迟未用早饭的大人们还会差遣仆人买上一份，以此充饥。
郑王府。
于勤身为陪郑王从小到大的贴身太监，对郑王很是了解。
虽然在外人看来，王爷举止得体，镇定自若。但王爷看梳洗好，用早膳时慢条斯理的模样，一看就心不在焉，往常最爱的甜点都一口未吃。
穆亦嵘一直在心中打好腹稿，今□□堂面对他人质问要如何反驳。虽然昨天幕僚们已经列举了可能遇到的诘问，并一一给其话语润色。
第一次上朝面对朝堂上百官的质疑，如果不能完美解决，漏了怯。就会被官场那些老油条子看轻，以后在办差上朝举步维艰。
穆亦嵘心中对第一次办差结果不理想的后果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经验不足，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彻查科举舞弊，要参与真正的朝堂争斗，所以有些过度紧张。
于勤也知道今天的重要，时刻关注着穆亦嵘。
一见其放下筷子，于勤立马行云流水般的指使端着水盆的丫鬟上前，小太监撤下早膳，在自己亲自服侍穆亦嵘穿上朝服，整装待发。
太和殿前，皇帝还没有到，已经站满了大臣。末尾的小官有的在交头接耳互相寒暄，有的还偷偷打了个哈欠。
而站在前排的大臣一反往日的寒暄，则有些沉默。
前些日子的科举舞弊之案，令皇帝龙颜大怒。礼部侍郎赵远被下狱之后，左右相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但毕竟到了高位都是善于察言观色，消息灵通的人，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心中有数。
看着大皇子没有右相的功力，表情修炼不到家。拳头紧握，来回踱步，肉眼可见的焦躁不安，其余皇子有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有的漠不关己一脸冷漠的样子。
穆亦嵘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一副低头深思的模样。
大皇子正想扭头说什么，就听见鸣鞭的声音，皇帝到了。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吧。”皇帝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微胖却不怒自威。
“刑部，科举舞弊案查的怎么样了？”皇帝有些恼怒的问。
因科技舞弊引发的风波，在学子之间久久不能平息，民心怨愤，连朝堂都有所影响。连后宫都有人议论，皇帝近期一直为此事烦心。
堂下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不语，都在等别人沉不住气。
“父皇，经查证考题是由礼部侍郎赵远泄露，李定刘寻等人散播售卖。如今已经证据确凿，还请父皇详看。”穆亦嵘率先出声打破平静，双手奉上奏折。
“好！”皇帝明显高兴“来人，呈上来。”
大臣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明显更大，都知道赵远是大皇子的人。议论着郑王与大皇子和右相有亲，却初生牛犊不怕虎，大义灭亲。
皇帝翻看了两眼奏折后大怒：“赵远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出售考题，赃款竟然有数十万两之多。来人，赐赵远死刑，秋后问斩，其家女眷打入教坊司，男丁充军流放。”
“父皇，舞弊案查的太快，是否查证不实。还请父皇详查。”大皇子高声出列为赵远求情。
兵部尚书出列：“启禀陛下，赵远等三人不可能干的出泄露考题这样杀头的大事，是否有同党未被查出。臣同大皇子一样还请陛下详查。”
“臣附议，恳请陛下详查。”
“臣附议，恳请陛下详查。”
随后，有两三人出列附和。
大皇子本来想为赵远求情，判罪轻些。一听兵部尚书的话要查同党，就恨不得赵远立马死了。
“事情前因后果奏折中描述的清清楚楚，没有错漏。郑王此次办差用心，来人！赏！”皇帝不容置疑的一锤定音。
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赵远是大皇子的人，但大皇子是自己第一个成活的孩子，皇帝对其很有感情。
皇帝心中对大皇子恨铁不成钢，身为皇子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开府后每年有大笔俸禄和自己的赏赐。竟然还嫌不够，做出科举舞弊这等损公肥私之事。
“谢父皇赏赐！”穆亦嵘跪下谢恩。
右相闭眼不语，心想：赵远这个蠢货不但自作主张泄露考题，没有与大皇子通气。还自己明目张胆的售卖，钱财全部收入自己囊中。皇上有意杀鸡儆猴，从严处理，赵远他是救不了。
右相看着朝堂中央意气风发的穆亦嵘，面上平静，但心中却是想着：四皇子真是年轻气盛不识抬举，少年人总是一腔热血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办到，不知道官场险恶。
想着自己年轻时莽撞的样子，右相就等着他以后吃跟头，希望他别有求到自己的时候。
大皇子一党见右相不语，左右互相对视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