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人的儿子睡得更加安心吧,竟然只点了一盏蜡烛照明。
其实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别人照顾的。
反倒是那些被派来照顾他的侍女之类的人,看起来更需要别人的保护与照料吧。
宇智波一族里的许多长老就喜欢这种被别人伺候着的感觉,仿佛不踩在别人脊梁上自己就站不起来了。
少年如是想着。
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族长的话,这些无所谓的规章就全部取消吧。
月亮高悬于空,羽毛飘落般的月光映照在榻榻米上,少年毛茸茸的发尾落下烛火的亲吻。少年单薄的身影和属于他的宽大卧室有种不相容的感觉。
昏迷了大半天的他仿佛吃过什么似的,既不渴也不饿。
不会又是那个女人的诡计吧?对他施加了不需要食物的幻术然后让他无意识饿死吗?
其实他早该注意到的,那个女人明明一眼就看出来的他的伤势,他中的毒,他的写轮眼也就是他的家族。
而且……他的伤好像在那个女人施法让他睡着的那一刻就一同被治疗完毕了。
宇智波斑扯下那截莫名其妙的绷带,有些不解地将毫无血迹的绷带攥在手里,却意外地发现了上面一行蚂蚁大小的字迹。
“ ‘与身为恶魔的我签订契约吧,少年。这是你的荣幸。’?”
宇智波斑下意识的念出了写在绷带内侧的话——是一句写得歪七扭八的日文。显然,写作者的书法生疏得很。
以及右下角的日文签名,“弥生”。
这家伙叫这个名字吗?
好像这个女人之前说过一遍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没认真听。
什么啊……所以恶魔是什么?为什么要与他签订契约?为什么要救他?
她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宇智波斑只觉一头雾水,他早就不相信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信任,只是这种萦绕着他的奇妙的不安感中仍旧隐隐带着一丝期待,就像面前烛火的影子一般,野蛮地在少年心中跳动着。
就如同那年第一颗落在河中的打水漂的石头一般,死水一般的生活是否还会迎来转机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三日后,火之国边境。
晨起的雾气就像薄纱一般为忍者的行动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层,轻柔的阳光也远不如正午时刻刺眼。
比起危机四伏的打斗现场,赶路的时刻反而成了忍者们的休息时间。
“所以说,大哥,我们真的要再去一次……那个地方吗?”宇智波泉奈说着,视线落在面前背对着他的宇智波斑身上。
“没办法。”宇智波斑回应,声音听不出起伏。
距离上次宇智波斑重伤苏醒仅有两天,整日忙得不可开交的宇智波家族长老们又将火之国大名的委托任务甩到了这两个少年身上。
本次的任务委托说来也奇怪,火之国大名竟然在自己国家的边境有大量的财产需要取回,并且还不方便亲自出面……
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这又是那帮吃人血馒头的家伙……埋在某处的血馒头吧。
不过没办法,这两位似乎已经习惯了,更加残忍的东西他们都见过不少,更不要说给这帮垃圾做事。
“是父亲交待的,完成就好了。”宇智波斑依旧平静地说着。
“可那里……”宇智波泉奈犹豫地开口,“可那里是……”
那里是他们的兄弟死去的地方。
在大概六年以前,在宇智波斑还有两个兄弟的时候,他们就曾在那里与千手一族交过手。彼时的他们虽然已经多少了解了战争的残酷,却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的弟弟在一场不知从何而来的大火中丧命。
要知道那一战中千手一族的许多人都使用的木遁忍术,莫名其妙的大火又是从何而来?千手一族不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白白让火焰烧去他们的木遁忍术,同样的,宇智波一族也不会让一个年轻的孩子就这样活活烧死。
宇智波斑不是没怀疑过自己族内出了奸细,可是他实在想不出当时参与那场战斗的三个父亲的心腹究竟是谁会叛变。
“别怕,泉奈。”
走在前面的宇智波斑张了张嘴,许多想说的话最后只变成了几个简单的音节。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