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蛮力抬来了两大缸的水,准备浇灌院子里的那些花草,看起来着实有些费力。
听到了雾梣的传唤,领头的那个仙侍模样的弟子,不敢怠慢。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徐步进到屋子里来。拱起手恭恭敬敬地揖礼,道:“师叔、师姑,不知召雨樊前来有何吩咐?”
突然被人称作“师姑”,欢颜着实一惊。她自知入浮云门不过才个把月余,竟然就可以高人一辈儿,这真的是好大的抬举。
但看那雨樊的年龄和本领应该都在她之上,自己不过是凭借着“掌门入室弟子”的身份,才无端而得如此尊荣。欢颜自知,这一声“师姑”她是虚担了,不免好奇地问道:“你……你有多大年岁?”
雨樊恭敬地回答:“弟子年龄尚小,不过三千余岁。”
“三……三千余岁,还……小?”欢颜强压住惊叹,想了想接着又问,“你可是已经位列仙班?”
“回师姑,弟子惭愧。恐怕距离‘位列仙班’道途尚远,弟子资质愚钝!师父常说,像弟子这般资质平庸之徒,只能靠日夜勤学苦练,要经过时间和汗水的累积与叠加,才能距离修仙问道之途更近一些。”雨樊看这师姑尚且是个娃娃,好奇心强又很好说话,不禁多言了几句。
“像我们这些寻常弟子,怎可及师伯、师叔一般年少有为?师伯和师叔,皆是早在几十万年前,刚入师门不久的时候,就已经位列仙班,名扬六界。试问四海八荒道门中人,哪个不知玉清天尊座下三位高徒,个个皆是出类拔萃、超尘越俗之人?”
“雨樊,今日你着实有些多言。”雾梣轻责嗔怪道。
“是,师叔。弟子一时忘形,僭越了。”
欢颜此刻脑中全然不想其他,只听雨樊说大师兄和二师兄早在几十万年前,就已经位列仙班,将全部的注意力又转回到雾梣的身上,不可思议地问道:“师兄,你……你今年有多少岁了?”
“师妹不必惊讶,为兄不过才二十万岁,大师兄稍长于我,而今已经四十万岁有余。”
欢颜瞪大了眼睛看着雾梣,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想象,眼前看起来诚如凡间十七八岁模样的清秀少年,却已经有二十万岁的仙龄。半晌,欢颜终于打量够了,她恍然结舌又道:“那……那……师父呢?又……如何?”
“师父在去年的时候,刚过了二百六十万岁的寿辰。”
“我……,我……”欢颜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她惊讶得有些语无伦次。二百六十万岁?她大概穷尽所有的计算方式,也无法估计这一时间单位的长短。
雾梣只是笑着看她,沉迷在她双眼泛起的涟漪当中。
雾梣宠溺地解释道:“师妹尚且年幼,既已入了师门,我们几个做师兄的理应多多照拂。师妹若是从现在开始努力,认真修习道法仙术,以你的聪明伶俐,等到了师兄这样大的年纪,定会青出于蓝。”
“哦。”欢颜若有所思,迟迟不能从几十万、几百万这样的时间单位中抽离出来。
雾梣为了让欢颜知道修习仙术法术的好处和用途,让雨樊破例一次,用法术来浇花。
原来,平日里为了磨炼弟子们的心性,浮云山里所有的日常起居的杂活,都是不允许弟子们使用法术完成的。就像这一大缸的水,若是单靠凡人之力,是要两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才能抬得动;而朝露殿后院的这片花圃,需要两大缸的水才足以浇灌,每天需要分配四名弟子。
雨樊归属于长宿老这一支系,是在长宿老的大徒弟林法名下修习的弟子。林法与雾梣和雾绡也是同一届入山,因此雨樊称林法为师父,称长宿老为师祖,称雾凇为师伯,称雾梣和雾绡为师叔。
雨樊遵循雾梣的命令,施了术法。他先将花圃里又沉又重的水缸升到半空之中,渐渐让它倾斜,缸里的水就慢慢流淌了出来。然后他又施法,让那稍稍倾斜的水缸按照花圃的形状,从前向后开始呈蛇形移动,一排一排地慢慢浇灌园地里的花木植株,水流轻缓,比人工操纵的还要匀称许多。
欢颜看到这些,立刻提起了万分的精神,她为雨樊的术法拍案鼓掌:“太棒了,太厉害了!原来学习术法真的有用!”
雾梣看准了时机,此刻欢颜兴趣盎然,正是教授术法仙法课程事半功倍的时候。于是,他暗自给雨樊使了个眼色,让其悄悄退下,准备切入正题。
没想到,还不等雾梣开口,欢颜竟然自己就开始吵嚷着:“既然这仙术法术这么有用,如此,这门课程我定是要学会的!师兄,那我们快好好学习吧!”
看见欢颜如此迫不及待,雾梣倒是省下了许多说辞。他不禁感叹:十二岁的少女,真的还是孩子心性!
“想要‘凭空生物’其实并不难。师妹只要预先在心里想好,自己将要施法变化出来的东西,再集中身体里和精神上的全部注意力,轻念咒语,此法可成。”雾梣观了眼窗外的天色,估计下时间,他不再多说一个费字,认真教授欢颜法术。
欢颜也敛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