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生，何为死……都只是浮华的赋予，生也好，死也好，最终都是殊途同归，不用纠结。”
她淡淡的答，觉得孤森华离生气不远了，甚至做好了他随时会起身离开的准备。
毕竟从十年前开始，他们一谈到这个话题，必然就要激烈的争吵，他说她用责任作为挡箭牌，让自己的梦想轻而易举的折了翼。
他说她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
她也觉得他说得对，但她还是选择陪在万琳身边。
她得好好照顾万琳，就像爸爸曾经照顾她那样。
可孤森华却并未如她所料中急躁起来，只是在沉默里抱紧了她。
环住了她的腰，紧紧地，抱紧了她。
沉默无声的拥抱，却没有让林岚拉扯的心安静下来，那些在这三天里被逃避的所有都在沉默里涌了出来，她在黑夜里看见万琳歇斯底里的脸，那张自小就窝在她怀里笑的脸上挂着不理解的冷漠，那些质问如同尖锐的针，针针都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疼得她莫名其妙的烦躁。
“放开我……”
她略显抵触的想推开孤森华圈在她腰上的手，不仅推不开，孤森华却抱得越发重了，她微微蹙眉，“放开……你勒疼我了。”
孤森华依然没有松手，她也不知道情绪为何忽然就爆发了，伸手打开了台灯，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我说你勒疼我了！”
她鲜少对着他发脾气，那么多年，他们分分合合，她永远是沉默接受的那一个，偶有几次争执，她也只是冷着脸说几句违心的风凉话。
她好似从来没有任性的对着他厉声开口过。
而孤森华，却也只是坐起了身，定定的看着她。
他冷静的眼神立即就刺痛了她。
仿佛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挣扎与拉扯，照见了她的不甘心，也清晰的映衬出了她的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选错了路，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放弃与付出一文不值。
她不能道德绑架，要求万琳必须为她的割舍歌颂，但她确实没有办法不在意，万琳那些话，深深的伤了她的心。
而此刻他的沉默，无限放大了她这几天努力遮掩着的伤口。
她掀开被褥从床上跳下来，以极快的速度捡起散落在床畔的衣服，胡乱的把自己的东西扫进包里，朝着门快步而去，而孤森华，却以同样迅速的动作挡在了门口。
“让开。”
他不说话，身形却没有挪动分毫，她浮躁的心越发烦躁，伸手不断的推他，“我说让开！让我出去！我要离开！”
她厉声大喝，他却伸开双手，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她！
“放开我！你不是每次说到这个都会跟我吵架的吗？吵啊！说我是个懦夫，说啊！你不是应该穿了衣服就走的吗？你抱着我干什么？！”
林岚歇斯底里的叫，以从来都没有过的暴躁姿态，孤森华依然一言不发，低下头用力的把她揽进怀里，任她如何抵抗都不松手。
“离开他吧……好吗？离开他，让过去的你死在十年前那个夜里……人生或许不是每件事都能重来，可只要你想回到过去……我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