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芸拉了拉身上的披肩，来到孤森华旁边坐下，微笑的看着他，“怎么说，换人呐？”
孤森华没说话，沐如芸想了想，“如果你不想闹得太难看，主动解约的合同违约金算我的。”
孤森华还是不说话，沐如芸嘴角的笑顿了顿，看向前方的屏幕，屏幕定格在此刻已经没了人的钟楼里，她不屑的开口，“你该不会真的觉得……”
“你上次说要让谁进组？”
孤森华终于开了口，没什么情绪的语气略显疏离，沐如芸转头看他，“艾潼，我一个远房亲戚家的表妹。”
沐如芸笑着往他面前凑了凑，“她的酬劳也算我的，只要这个角色。”
“让她来吧，E角。”
这一次孤森华答得很快，也终于转过头看向沐如芸，沐如芸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淡了几分，“我难得向你开一次口，你就这么敷衍我？”
孤森华没说话，面上浮起几许乏味，也不答沐如芸的话，“收工，不拍了。”
沐如芸嘴角的笑终于消失了，可孤森华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兀自站起身就往出口去，助理导演着急的跟在他身后，“孤导，刚才钟楼那一条不要了，对吧？”
“留下。”
“……知道了，收工！”
简短的答完，孤森华离开了摄影棚，独留沐如芸坐在导演组的椅子上，她再一次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却已不是刚才的淡然。
一旁默不作声看完了全程的林亿安也带着助理离开了摄影棚，想到刚才万琳那一段表演，他嘴角浮起一丝赞赏的微笑。
晓冉急匆匆的拉着赵之余回到住处，刚踏进门就转身把门反锁，这才来到赵之余身边，急得都要哭了，“阿琳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跟导演回嘴呢？那可是孤导啊！你……”
“我为什么不能回嘴？导演怎么了，导演就能不把女演员当人吗？！一米七十多的身高，我光称一称骨头也有五十斤重吧？！就剩三十斤肉，我那么高的身高，怎么拉扯也不够啊！就因为他是导演，我是演员，就任何无理条件都要逆来顺受吗？！”
赵之余把刚才就含在嘴里的话一股脑的倒出来，想到自己刚刚在沐如芸面前讲不出来这些话，气得想把自己舌头都咬掉！
晓冉毕竟只是个助理，也不能真的对赵之余发脾气，虽然她此刻慌得不着边际，“不是，姐，咱这不是端人碗就得听人话吗？在剧组里，导演是有一票否决权的，他要是说换你，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咱受点气不打紧，别跟前途过不去啊！”
“前途”二字听在赵之余耳朵里成了“钱途”，她喷薄而发的气顿时就蔫了一半，一丝理智也回到了她脑子里。
没错，不能和钱途过不去，这一下午的戏两万块钱，她就是去卖肾也卖不了那么多！
可想到这种不把女演员当人的无理要求，她又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为了上镜美观，她会尽力配合，这是万琳的职业。
但这根本就是危及健康的要求，她真的接受不了啊！
“行了，别闹脾气了，你那么自律的人，这样的事根本困扰不到你啊！你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
我自律吗？我天天一早在健身房跑得跟狗一样是迫不得已，不是自律！
赵之余在心里咕哝，在气头上也听不太进晓冉的劝，只得抬手摆了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你先去忙吧。”
晓冉见她终于平复了些，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我让营养师……给我们传一份……减重的食谱？”
赵之余闭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晓冉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出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