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出事的地点就在南阳城外。尽管三天过去,那处杂草上依稀可见斑斑血迹。
三个人围住了这片草地。
这三个人就是猫儿、沈浪和陆简。
猫儿道:“他被发现时就躺在这里,身上有好几道伤口。我看过了,是天绝三式留下的。除了你,可还有人会天绝三式?”对于人选,猫儿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沈浪点了点头。
猫儿继续道:“是王怜花?”
沈浪再次点了点头。
“果真是他。我还以为他已经弃恶从善了。没想到……”
沈浪道:“我认为他也是受人胁迫。”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简开口道:“我想不明白,孙长老为何会来这里?他又为何被杀?”
“丐帮人本就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猫儿答道,丐帮人一向以天为被地为床,这一点倒是很符合他的胃口,“至于为什么会被杀。曾译说,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行踪。”
沈浪手指自己,诧异道:“我?”而后他踱步环顾四周,思索片刻,方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猫儿和陆简顿感疑惑,异口同声道:“你发现什么了?”
沈浪转头看向陆简,眼睛亮得出奇,说道:“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熟悉。”来的时候,陆简就觉得有一丝奇怪。这时再看着沈浪,他忽然就明白了,是很熟悉,这里是每年拜祭父母时的必由之路。从这里,甚至能远远地看见那几座坟头。许是太过熟悉,他一时间竟没能将二者联系起来。
沈浪道:“真真假假。焱扬山的人最擅长因势利导。孙长老八成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才被杀害,他们又预料到了我的行踪,便干脆嫁祸在我身上。”
陆简奇道:“那他们又为何会来这里?”
沈浪率先往坟地那走,边走边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一直奇怪,火药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陆家的。”
陆简明白沈浪的意思,按理说,陆家护卫不少,就算是晚上也不乏有人把手。想要将火药运进陆府,必然要大费周章。可事实却是,不仅火药运进去了,各个院子还都有,着实可疑。
这满满的疑点,陆简没有去想,更不愿去想,但在半翠山庄拿到的那块玉佩却逼得他不得不想。
猫儿越听越懵,快步走到两人前面,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陆简解释道:“这上面是我父母亲人的埋葬之地。不知这人到底与我陆家有何过节,事到如今还不肯放过?”就算此时,他仍偏向于是有人故意作怪。
沈浪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像这种故意“一叶障目”的行为他也曾有过,这种心情他能体会。
墓旁的地面似乎被野狗之类的扒过,断裂的草根露在外面,陆彻的墓碑上还被蹭上了一块混杂着杂草的黄泥。
陆简双唇紧抿,一言不发蹲在身子,也不管自己穿的是浅色的长衫,就用袖子拼命地擦那块泥渍。陆彻活着的时候他没能保护好他,死了也没能他的墓碑看护好,竟连这地方多了野狗也不知晓。
沈浪同样一言不发,蹲下身子,也不嫌脏,就在那被扒过的泥土里翻翻找找。猫儿不知他要做什么,干脆也蹲下来,仔细地瞧他的动作。
翻找的时间没有很长,沈浪便拣出了两个东西。猫儿顿时瞪大了眼睛,叫道:“这,这是,蜡烛和纸钱。”
沈浪拣出来的,赫然是一截只剩下末端的蜡烛和被少了一半的纸钱。
另一边,陆简也将墓碑上的泥土给擦干净了。被泥土盖着的地方,是墓碑,但不是他印象中的墓碑的样子。他还记得上次离开前,这墓碑还是完好的,此时却多了一道剑痕以及浅浅的印在上面的血迹。
“有人来祭拜过。”
几乎是沈浪开口的同时,陆简说道:“这说不定就是第一剑。”
事情的经过已然清晰。孙长老撞见了在此处拜祭的人,然后那人为了不暴露身份杀了他。即使陆简如何不愿意承认,那人必定是陆府中人,所以火药才能那么轻易地运进去。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人既然来祭拜,肯定是对陆家仍有旧情,又为何要帮着焱扬山毁了陆家?
猫儿想不通,轻锤了几下脑袋,还是没能敲开窍,他只能无助地转向沈浪。沈浪弯腰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检查了好几圈,再也没有别的发现,连脚印也没有看见。
“肯定都被清扫过了。若是百灵在或许能发现什么?怎么没看见她?”以往只要猫儿在哪,百灵肯定跟在身边,赶都赶不走,这次倒奇怪。
听了沈浪的问话,猫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嘴角上扬是掩不住的笑意,眼睛中更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喜色,那喜色由内而外,衬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气。
“她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乍闻喜讯,沈浪和一直郁郁的陆简都露出了笑容,连连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