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程家令很好说话,裴悦然忍不住道,“我确实不解。”
程家令品了口茶,悠然道:“嫁人生子这件事,我也曾经历过。只是遇人不淑,子女惨死,走投无路之际蒙殿下所救,才能在这里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裴悦然愣住,她没想到程家令云淡风轻的背后居然是这样的血色往事。
见裴悦然陷入悲伤,程家令递给她一枚果子,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这果子吃了对孕妇有好处,还甜滋滋的,心情也好。”
裴悦然见她也随手吃了两枚,不禁道:“难道您也?”
程家令眨了眨眼:“两个月了,届时满月酒的请帖一定送到裴府。”
裴悦然也为程家令高兴,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杯:“一定登门,满月酒在公主府办吗?”
“当然,我们殿下说要亲眼看着孩子长大。。”
裴悦然顿了片刻,轻声问:“但,孩子的父亲,同意吗?”
程家令大笑一声,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孩子的父亲重要吗?”她只是喜欢孩子,与一个不讨厌的男子几度春宵而已。
裴悦然心中最后一丝烦扰瞬间消失,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一会儿,就有宫女过来请裴悦然去书房。
费晓晓的书房延续了她一向的风格品味,以舒适简约为主。
裴悦然进去的时候,费晓晓正端坐在书案后写着些什么,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眉眼舒展的裴悦然,心中了然,对裴悦然身后的程家令微微点头。
“殿下。”裴悦然行了礼。
费晓晓将她扶起,一同到另一边的玫瑰圈椅处落座。宫女悄无声息地送上来瓜果茶点,片刻后,书房内就只剩她们二人。
只是几日未见,她们之间自然没有任何生疏,只是骤然见到公主府内的众人,她才有真切的感知,眼前亲切柔和的女子,是楚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我没有大包大揽地将你与伯父伯母的生活起居安排好,也没有让你们住进公主府,悦然心里介意吗?”
裴悦然笑了笑:“我想,如果我没有要求在楚国商界有一席之地,殿下一定会对裴家事无巨细地照顾,对吗?”
正是因为裴悦然有大志向,这些琐事,对她而言也是历练。
费晓晓笑得开怀:“悦然,我真喜欢你。”
裴悦然突然有些害羞,低头端茶喝了一大口。
费晓晓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裴悦然道:“这里面是我的身份令牌,万一遇到什么意外,瑞雪也寻不到,你可以带着这块令牌去宫里。”
裴悦然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这可是一枚价值连城的令牌啊,也代表着费晓晓无与伦比的信任,要知道,拿着这块令牌,裴悦然几乎可以在楚国境内畅行无阻。
她想了想,还是收入怀中,郑重地点头:“我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
她会拼尽全力自己理事,如果不行,还有程家令可以取经,说起程家令……
裴悦然问:“您说的瑞雪,就是指程大人吗?”
费晓晓微微颔首:“她很好,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明日她会带你去女子商会,会长寥淑芳也是一位奇女子。”她起身,“我没办法每一步都陪着你,但可以给予你充分的信任,三万两的入股资金你可以全凭自己的意愿处置。”
三万两……裴悦然一个趔趄,有些不敢相信。
费晓晓张开双臂拥抱她,低声笑道:“悦然,你会喜欢这里的。”
这里不是永恒的艳阳高照,也有尔虞我诈、彼此倾轧,但在这里,你就是你自己,可以选择你想要过的生活。
次日午后,就在裴悦然和程瑞雪去往女子商会的时候,费晓晓一身简装,只带着几名护卫,快马离开了京城。
千里之外的庆国都城中,大隐寺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暗卫首领韩梁半跪在地,抱拳道:“端宁太后不日进京。”
建兴帝陷入片刻恍惚,他已经有将近三年没见到母后了,听说她这几年在东海游历,此番回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走。
端宁太后回京,除了建兴帝和暗卫之外,没有旁人知晓。
当天下午,御书房内就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建兴帝无奈地任由端宁太后指挥宫人在他的书案上摆弄,全部按端宁太后的喜好重新归置好后,她才满意地点头。
建兴帝调侃道:“三年未见,母后这强迫症愈发严重了啊。”
端宁太后挑了一下眉:“谁叫你非让我来御书房?旁的我管不着,这御书房我用了十几年,看着不合心意,就非得调整好了才舒坦。说吧,什么东西只你御书房有?”
建兴帝看了眼她手边的锦盒:“早就备好了。”
端宁太后打开,取出一道明黄的圣旨,两三眼扫过后道:“这事儿我早知道,看来你很中意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