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家的大公子!”
“快看!好帅!”
一旁的姑娘发出惊叹,又被自家的家长责怪不够矜持,捂住了嘴巴。
不过那些主母心里倒纷纷盘算着如何能让这位薛侯愿意娶自家姑娘。
“姑娘,你没事吧?”薛遇纵身一跃,下了马,向梁镜黎伸出手,轻轻扶了她一下。
梁镜黎站稳身子,行了很规矩的一礼:“多谢薛侯。”
“嗯,不用谢,怎么?梁姑娘也和其他姑娘一样,来寻好夫婿吗?”
薛遇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认识自己,梁镜黎并不意外,之前陛下召她入宫,薛遇应该也在其中,所见之人众多,她记不全,不代表薛遇不记得她。
薛家是当年救护有功之臣,其战功可与白家较上一二,可惜后来白家只剩女眷,交还兵权,解甲归田。
如今兵权一半在天家手里,另一半就握在薛家手里,而眼前的薛遇就是薛家刚刚袭爵的薛侯爷。
“臣女的兄长今年参举,特来陪兄长看榜,并无侯爷所说之意。”
梁九晗看见马受了惊,便缩在马车里不敢下来,看见薛遇急忙下车,站到梁镜黎身边与薛遇打招呼。
“见过侯爷,臣女是梁家二姑娘。”
薛遇露出了些玩味的笑意:“哦?梁家的姑娘这么不懂规矩吗?在外面庶女竟与嫡女平起平坐,站在你嫡姐旁边,你还梳了主子才能梳的发髻,看来那日你们梁二爷所行,是家风所致。”
“也是,妾室当道,家风恶劣歪曲也不让人意外。”
梁九晗听了,面红耳赤,薛遇的一席话让她十分不服气,都是梁府的小姐,凭什么她梁镜黎能梳的发髻,她就不能梳!还有,薛侯竟然说她的小娘!
梁镜黎上前一步,正视了薛遇的眼睛:“没想到薛侯爷倒是对别人家的事十分关心,还真是到处散播风度,才使得未娶正妻就那么多女子爱慕你,入了薛府做妾。您的薛府不也是妾室当道吗?前段日子您最喜欢的小娘刚刚小产,薛侯爷怎么也不在家好好照顾,反而出来招摇?”
“你……”
从来没有女子敢如梁镜黎一般怼他,薛遇一时语塞,被梁镜黎引到了自己的后院之事上。
“我们梁家虽不如薛府高门显赫,但也是清流人家。我二妹的站位若是没有我允许,她怎敢?我们梁家姐妹情深,怎到了薛侯爷口中就如此不堪?再说这发髻,我们梁家风严肃,却不如薛家死板,京中如今盛行这种低垂髻,我朝律法从未有过不许谁挽什么发髻的说法,难不成侯爷府中没有正妻,那一屋子妾室都不许挽低垂发髻吗?”
梁镜黎说着,露出一副可怜她们的神色,好像在说,做你的妾,真可怜。
梁九晗听了梁镜黎说的这些话,一时间愣住了,她没想到梁镜黎会为她说话,梁九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悄悄退了一步,站在落后于梁镜黎一步的地方。
她总是待在后院,对外面的情况并不知道,刚刚看见薛遇长相帅气,身材高挑,一时生了喜欢的心思,便想吸引他的注意。
可听了梁镜黎说的,那薛遇的后院还没有正妻就已经纳了很多房妾室,还闹出了小产的事,这妇人小产一半是天灾,是没福气生下来,一半是人祸,是有人不让她生下来。
如此一想,这薛府恐怕是个虎狼窝。
梁九晗顿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太小家子气了,眼界太小,她以前只想与梁镜黎争一时的长短,而失了长久的目光。
旁边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梁府的笑话,前段时间梁府二爷的事已经让众人议论纷纷,梁镜黎知道,今日之事,虽事关梁九晗,却不在梁九晗,而是在于薛遇想借此嘲讽梁家家风。
她绝不允许。
“原来是小薛啊。”
白司恒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年岁大了,下马车也慢了些:“小薛,如今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
此话一出,基调已定。
白司恒是你的长辈,若是不敬,就是不敬长辈。
薛遇见了来人,认出是白家老家主的主母,当年白家老家主和他祖父和父亲一起上战场时,此人确实抱过他。
只是后来,白老家主战死,白家没有了男丁,白家主母就自己披挂上阵,薛遇那时还是黄口小儿,却也对这位女中豪杰心生敬畏。
“见过祖母。”薛遇行了晚辈之礼。
白司恒笑着将他扶起来,“当年你刚刚出生,你父亲就和你祖父一同上阵了,我丈夫记挂着你母亲刚刚生产,无力对抗后宅风波,叫我来帮忙,正赶上一个小妾想杀了你母亲……”
薛遇点点头:“是,还好祖母来的及时,阻止了她。”
白司恒笑了笑,一把揽过梁镜黎的肩膀:“这是我的孙女。”
薛遇定了定神,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