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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2 / 2)

梁眷脚步一顿,胸腔里积攒了一晚的酸涩情绪无处发泄,压抑在胸口,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直到肩膀上莫名一沉才让她回神。

强撑了一晚上的陆鹤南,终是任由摇摇欲坠的自己靠在梁眷的身上。

“我没事,扶我出去吧。”他扯出一丝笑,像是安慰。

陆鹤南的这一示弱带走了梁眷的全部注意力,她没空再去理会身后的荒唐事,抱着陆鹤南的腰就往外走。

到了卫生间门口,陆鹤南就推开了梁眷的胳膊,摇晃着撑在洗手池上,吐了一阵,就虚弱地沿着墙边坐下,垂着头把脸埋在胸前。

等在门口的梁眷见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直接就冲了进去。

好在这一层任时宁特别关照过,卫生间里除了他们,再无别人,也不会有人再进来。

梁眷用冷水打湿几张面巾纸,跪在陆鹤南身边,轻轻把他的脸从怀里捞出来,一手托住头,一手细细擦拭着。

明明惨白到几近透明的一张脸,却热的惊人。

好在陆鹤南虽是喝醉了,却也还算有意识,也比往常清醒的时候要乖。

虽然闭着眼,难受的连睫毛都在轻颤,但是仍能感受到外界的凉意,一张脸紧紧贴着梁眷柔嫩冰凉的手上不肯移开。

梁眷如此反复擦了四五遍,才稍稍把陆鹤南的体温降下来。

她又起身打湿了一张纸巾,手刚覆在陆鹤南的额头上,就被他牢牢攥住了手腕,止住了她要继续的动作。

陆鹤南缓缓睁开眼,温声道:“歇会吧,我没事。”

没事没事,梁眷已经数不清陆鹤南这一晚上说了多少遍没事。

心弦莫名一动,梁眷鼻头顿时酸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都这样了,还反过来安慰她算怎么回事?

“要不要喝点水?”想通了的梁眷心里更难受,她垂着头把水递到陆鹤南嘴边。

陆鹤南接过后喝了几口,努力调整呼吸,然后就定定地望向梁眷。

“看到我这么狼狈,出气了没有?”他的声音有点哑,又有些飘,轻到让人捉不住。

他知道梁眷对他有怨念,怪他兜了圈子骗她那么久。

梁眷怔了下后就拼命摇头,努力睁圆自己的眼睛,生怕会有哪滴不听话的泪落下来。

她觉得此刻,陆鹤南并不需要她的眼泪。

陆鹤南笑了笑,有些无奈:“我都这样了,还没出气啊?”

“不是没有出气,是我不觉得你狼狈。”梁眷喘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艰难开口。一忍再忍,可一开口,声音还是不争气的发颤。

说完,她生怕陆鹤南不信似的,带着哭腔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你一点都不狼狈。”

其实,现在的陆鹤南狼狈至极,无论谁来门边瞧上一眼,都不会相信这个瘫坐在卫生间地上的男人,会是那个清冷矜贵,眼高于顶的陆鹤南。

但此刻,梁眷不愿意承认,甚至是直接无视掉他的狼狈。

她的手腕还被陆鹤南攥在手里,他无意识地用力,其实攥得她有点疼,但她既不想把手抽出来,也不想开口提醒他。

疼痛能让人更清醒,更能记住此刻。

要记住什么?梁眷其实也不知道,就是无端不想忘记。

可能听到的答案有无数种,陆鹤南没想到会听到这种。

“心疼我了?”他低低地笑出声。

梁眷吸了吸鼻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便没好气地怼回去:“我有什么可心疼的。”

安静了几许,陆鹤南垂眼去看,身侧的梁眷静默着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

电光火石间,陆鹤南蓦地记起以往,他轻揉眉心,语气里透漏出无可奈何:“别想着一会怎么把我的酒换成白水。”

“为什么?”想要故技重施的梁眷,被猜中了心思,说话也变得没底气起来。

“因为里面有不能得罪,需要讨好的人。”陆鹤南说的有气无力,眼睛却黑得发亮,里面翻涌着不加掩饰的狠与恨。

梁眷垂下眼,默默消化陆鹤南的话,不死心的问:“连你也不行吗?”

“什么?”陆鹤南没明白她的意思。

“也有你会怕,也有需要你去讨好的人吗?”梁眷努力压下心中复杂不平的心绪,故作平常道。

望着那双干净清澈,对他百分百信赖的眼眸,陆鹤南怔忪一瞬,心跳像是漏跳了半拍。

良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抱歉:“小梁眷,我也不是无所不能啊。”

梁眷听完没气馁,她状作无谓地拍了拍陆鹤南的肩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陆同志,那你未来可要再接再厉呀!”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撑着陆鹤南日复一日,走到失而复得那一天的,都是梁眷这句笑中带泪的——“小陆同志,再接再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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