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殊失忆之前也很少去季安公司,但是季董事长,也就是季安的母亲特意交代过,所以前台还有秘书团都认识她。
年轻的女秘书给顾文殊泡了杯咖啡,还端来了一块芒果慕斯进来,“总裁夫人,我是按照季总的口味来的,不知道您习不习惯。”
女秘书轻俯着身子,身材很好胸前波涛起伏,她将一缕头发挽到耳后,说话声音很娇柔,像是一把羽毛刷撩过人的心头。
不过此时,顾文殊并没有心思与她打交道,只是微抬头,对她强颜欢笑,“有心了,你忙你的吧。”
季安明白顾文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于是他抬了抬下颌,沉声说,“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女秘书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是总裁都发话了,她虽不甘心,但也只能退出去。
等她走了之后,室内静了下来,针落地可闻。
季安领着自己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一路上,顾文殊感觉自己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像是踩在棉花上,现在坐下来,她没有食欲,只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但是眼泪却落不下,她想,自己在失忆之前,一定已经哭过很多遍了。
说是要回来工作的季安,此刻却无心工作,他的注意力都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她的长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她没有吃东西,就单坐在那里,肩膀一抖一抖,不会是在哭吧?
是在顾文殊父母过世后的两三个月,季安才和她认识,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样的状态呢,季安已经不记得了。
即使是结婚后,他也总是出差,工作很忙的时候甚至住在公司,可以说他和顾文殊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还从没见她哭过。
要不要安慰几句呢,季安没什么安慰人的经历,他在打着腹稿,几度张嘴又欲言又止,总觉得那些话都不太合适。
他安慰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坐在沙发上身形单薄的女人一撩头发就准备朝他发难了,“季安,你什么意思啊,一句安慰的话没有,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追到我的。”
十八岁的顾文殊没吃过什么苦,伤心的时候,总喜欢嘴硬将矛头对准别人。
听到她话里的哽咽,季安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咽下去了,算了,看她可怜,免得打击到她,到时候给整哭了。
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我嘴笨,你包容我。”
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并没刻意为之,但还是给话语带上了些许宠溺的意味。
好在,顾文殊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她正一脸悲切地拿起桌上的小勺捅咕了一勺慕斯蛋糕,想着摄入糖分应该能够让她的心情舒缓一些 。
奶油入口化开,顾文殊的表情更凝重了,连忙抿了口放在一旁的咖啡。
不是,这蛋糕也太甜了吧,就是平时喝奶茶总爱喝全糖的自己都觉得很甜了,这真的是甜到齁了。
想着刚刚的秘书说这是季安的口味,她没忍住瞥了他一眼,这人的口味还真是古怪哈,喜欢吃这么齁甜的东西,那平时自己是怎么和他吃饭了。
想来自己的霸道性子是肯定不会迁就他的口味的,家里的饭肯定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的。
然后她就端着甜点朝他大步走去。
季安还不明所以,只见顾文殊努了努嘴,嘟囔了一声,“太甜了,你吃吧,我不想吃。”
碟子里的蛋糕缺了一个小角,旁边的勺子还沾了些奶油。
季安有轻微的洁癖,从没吃过别人吃过的东西,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行动。
见他迟疑了。
顾文殊不高兴了,直接将盘子放在他办公桌上,双手环胸,“怎么,你还嫌弃上我了,我就不信你没吃过我的口水,矫情个什么劲啊,本小姐给你吃,你要感恩戴德。”
确实是没有啊,不过季安只是心里这么想,并没有说出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将这本该要说的话又藏了进去。
她的眼眸里还含着水光,就这样灼灼地看着自己,季安也只能硬着头皮勺了一口吃。
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顾文殊脸凑近了一点,好奇地问,“怎么样,你觉得甜不甜。”
吃同一块蛋糕,还问自己甜不甜,季安握勺子的手紧了紧。
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沉声说了声还行。
这倒是实话,季安天生味觉不是很敏感。
倒也不是说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反而是那种很好养活。小时候,他妈心血来潮会做一顿黑暗料理犒劳大家,他爸能吃的下纯属因为爱,而自己能吃下纯因为舌头不好使。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上移,盯上了粉嫩的唇,明明之前还是那样的苍白,没什么血色,但现在却泛着淡粉色。
也不知道顾文殊想到了什么,她撇了撇嘴,拉着季安的衣袖,“你大概要忙到什么时候,我想去看看爸妈,你陪我去吧。”
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