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快陷入爱河,每当父亲在创作诗歌的时候,他都会把刚想好的诗句念给母亲听,虽然她不懂文学,更不懂诗歌,但她每次都会听得津津有味,父亲总是会把母亲的形象化作成一个个抽象的语句,这对于她来说是最美丽的。
这样的日子是梦幻且充满诗意的,但同时也是短暂缥缈的,母亲的婚事不能再等了,虽然人们的思想逐步开放,但是对于像她这样的大龄剩女来说是十分不友好的,人们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如同一把把利刃,有关她的话题走进了邻居们的茶余饭后,终于姥姥姥爷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用最强烈的态度逼迫她在半年内必须结婚。
于是母亲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但他是一个生性风流,不愿受到任何束缚的人,一听说她家里人急着催婚,这下父亲就怂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将来,而他唯一关心的事就是如何创造出更精彩动人的句子以及和母亲肉体上的缠绵。
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父亲逐步失去了灵感,再也没有往日那种精神上的自由,而他固执的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母亲,认为她只想着把日子越过越平淡和乏味,仅仅只追求人生的稳定,禁锢在周围人的看法中,而忽视生命的根本,那就是自由,失去自由,就将失去一切。
父亲因失去灵感而苦闷,而母亲被逼执意要结婚,终于两人到了破裂的地步,直到另一个朦胧派的女诗人出现在父亲的人生中,他们的爱情才彻底终结,女诗人给日益枯竭的父亲带去了灵感,他就像久旱逢甘雨,虽然那女人容貌并不出众,但她懂诗歌,更加理解父亲心中的苦闷,两人一拍即合,日夜谈天说地,吟诗作赋。
这样的事情很快隐瞒不住了,被母亲发现,她看到那个女诗人,容貌比自己差了一大截,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变心,父亲对母亲多日的积怨终于爆发,他吐槽母亲没有文化,更加不懂文学,从来不理解他内心真正想追求的是什么,他承认母亲很美,但只是空有一副皮囊,只想着财米油盐的生活,眼前这位女诗人却不同,她是感性的,充满诗意的,虽然长相一般,但正式父亲所向往的灵魂。
终于,父亲狠心抛下母亲,跟着女诗人跑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母亲无从得知,后来只是在某些文学杂志或者新闻书刊上,偶尔能发现父亲的姓名。父亲离开不到一个月,母亲竟然怀了身孕,当时已经出现了孕吐的现象。
此时的姥姥再次感受到了美貌给他们一家带来的伤害,姥姥强烈要求母亲打掉孩子,然后再去随便找个人嫁了,但母亲仍旧深爱着父亲,那是她对他唯一的念想,死活不愿意拿掉孩子,在母亲的坚持下,我才得以诞生。
三十多岁的母亲,还带着我这个小屁孩,彻底嫁不出去了,但是命运还是会眷顾苦命之人,镇上刚好有一个还未结婚的制钢厂工人看上了母亲,虽然他知道母亲此时三十好几还带着孩子,但还是被她的美貌给深深吸引,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母亲被他的执著所打动,姥姥姥爷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折腾下去,终于母亲在三十五岁得以结婚,那个制钢厂工人成了我的继父。
开始,我们一家的生活还算是安稳自在,继父对我也是百般疼爱,他是一个本分实在的人,但不到两年,下岗潮的来袭让继父丢掉了铁饭碗。从那时起,继父的性格发生了改变,他习惯了那种生活,也没学习新的技能,下岗就等于失业,失去了收入来源,而我们母女的生活又要指望他,这个时候母亲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当初的美貌所剩无几,继父因此嫌弃疏远母亲,有时候在无比烦闷的时候,甚至对母亲动手动脚,我们的生活就不断在这种争吵中走向沉沦,往常的幸福时光彻底不见。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没有办法,继父虽然失业多年,为了活路,为了养家,幸好他当时在制钢厂还保留一些手艺,于是自己开了门店做起了五金电焊的生意,这也只是一条生存之路,只能勉强维持一家的生活。
我从小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母亲和继父仍然会争吵,因此我的童年极其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快快长大,尽早独立。
顾轻烟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下来,投向一处的眼神渐渐转移到我身上,期间她一边讲一边不停地喝酒,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她抬起胳膊,看了看表,然后接着说:
“雨神,现在已经到了凌晨,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讲完了我姥姥以及母亲的故事,明天再讲我自己的!”
我也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干燥的嗓子,刚才听得太入神了,以至于什么都没喝,我答应道:“好的,顾女士,那我们明天再见吧!”
她起身,扭动着柔软的身躯走到收银台结完账,而我站起来,只感觉头一阵发晕,刚才自己也喝了不少酒。
走出门外,马路上车流行人罕至,一阵温柔的晚风吹来,我顿时精神了不少。
她突然转过身来,继续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美貌对于我姥姥和母亲而言就是不祥的东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只得悻悻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