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也带离尚宫局,成为后妃身边的贴身女史。
一来后妃若受宠,身边的宫女也跟着受人敬重;二来寝宫内大都是轻松活计,平日里赏赐又多,不比尚宫局整日里受苦受累,被人各种差遣、责骂却盼不出头来。
可是如今这么一闹,她的美梦是彻底破灭了,又因为先前对自己多有怠慢,如今见面难免尴尬。
罢了,随她去吧。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褚真的声音:“姜姑娘。”
宝珍与姜嫣对视一眼,姜嫣使了个颜色,支使宝珍起身开门。
宝珍脚步轻盈的走上前,打开房门,只见面前除了褚真之外,远处的殿阁外另立着几道人影,脚边上放着一支大木箱子,似乎是带了不少东西。
褚真跨过门槛走了屋内,冲着床榻上的姜嫣行了一礼,恭谨的说道:“姜姑娘,依照宫规,待选的秀女向来多人同住,没有独居的先例。如今魏珂既已搬出青林阁,下官依崔尚宫的吩咐,请来了孟云祥填补魏珂的缺儿,您看可好?”
姜嫣没有立刻回答,她敏感地察觉到此事意有所指——请人来填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挑选了孟云祥?
头缓缓侧向一旁,姜嫣在心里一一盘算着各种的可能性,直到褚真轻声提醒道:“姜姑娘,您看我是否先将孟姑娘请进来?”
姜嫣猛地回头:“好,多谢崔尚宫细心安排。”
褚真行过礼,转身去殿外迎孟云祥,宝珍也紧随其后一同跟过去帮忙。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带来的行李一应挪去原先魏珂的屋里,与此同时,孟云祥寻寻觅觅地进了姜嫣的屋子。见姜嫣坐在榻上正准备穿鞋下地,孟云祥连忙快走几步将她扶了回去:“姜姐姐快躺回去,若是碍着我的缘故让姐姐身体不适,岂不是大罪过。”
姜嫣仰头看着她,就见她白嫩的脸颊上浮起两团红晕,似是一路走来被风雪磋磨所致:“我没事,喝些热茶暖暖身吧。”说着,起身走到小桌旁替孟云祥倒了一杯茶水,又递进她的手里。
孟云祥捧着茶杯,啜饮了几口,然后仔细端详着姜嫣的面容。姜嫣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羞怯的将脸侧向一旁。
孟云祥开口道:“姐姐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些,我今早听说你病了就有些担心,后来听说魏珂想要害你,更是提心吊胆,好在褚司簿让我搬过来与你同住。”她捧着茶杯,定定地望着姜嫣:“看到你我心里才总算踏实了些,否则一想起洗心池畔的那幕,再看姐姐如今……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心惊。”
姜嫣回头看她:“你没将昨日看到的那幕告知旁人吧?”
孟云祥匆忙摇头:“没有,我记得姐姐的嘱咐,不敢乱说。”
姜嫣舒展了眉头,又看向门外宫女太监们往来忙碌的身影:“那便好,宫里不比宫外,谨言慎行,方得长久。”
孟云祥收回目光,低下头怔怔地望向手里的半杯茶水,茶水蒸腾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温暖而湿润:“若早知宫中如此凶险,我哪怕削了头发做姑子,也断然不会踏入宫门半步。”
“倒也不必如此丧气。”姜嫣压低声音,倾身凑近到孟云祥耳边:“虽然人心复杂多变,但你只要能看清楚每个人的立场和目的便能轻松化解。东厂太监虽然跋扈凶悍,可你我不过是后宫中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若不是有非常的理由,他们不会在你我身上费精神。所以对于他们我们避开则可,无需太过害怕。至于其他秀女,小心提防便是。”
孟云祥思索了片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姜嫣接着又问:“昨日殿前,我同魏珂离开后,崔尚宫可有再追问你什么?可有为难你?”
孟云祥看了一眼姜嫣,再次将头垂了下去:“那倒没有,崔尚宫看着严厉,人倒并不刻薄。见我当时怕得紧也没再多问,只给我安排了住处便请人带我离开了。与我结伴同住的是两人,一人姓叶,另一个姓陈,性子都十分娴静温柔,很好相处。”
姜嫣一点头:“那便好。”
话音刚落,褚真走了进来:“孟姑娘的屋子已经安置妥当,随时可以过去。”
孟云祥站起身,回头对姜嫣说道:“那我先过去瞧瞧。”
“去吧。”姜嫣说完,目光重新挪回褚真身上:“多谢褚司簿,有劳了。”
褚真浅笑:“姑娘客气,尚宫局还有事等着我处理,这便告辞了。”
“好,我送送您。”姜嫣亦步亦趋地跟在褚真身后,亲自将她送出青林阁。
从正午开始,天上就飘起了雪花。此刻到了日暮时分,风雪更甚,门刚被推开一道缝,凛冽的寒意便劈面而来。
褚真抬脚跨出门槛,转身对姜嫣屈膝行礼道:“姑娘留步,外头风雪交加,莫让风雪沾湿了姑娘的衣衫。”
姜嫣站在门前,裙摆在寒风的撕扯下沙沙作响:“那好,褚司簿慢走。”
褚真点了点头,走下台阶,冲早已等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一挥手,领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