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清,算了吧。”
语罢,它咯咯笑起来。
“我们寻了这么些年,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它尖声喊道:“怎么能算了呢!”
它的每个字,都像踩着刀尖在姜邑心上舞蹈。
她也曾是个肆意潇洒的人,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这副颓唐痴狂模样。
影子的存告诉她,她不再是那个洒脱的姜少主,她是生了心魔的姜家主。
她每天都浑浑噩噩,迷失在无数个自问中。
她丢失了自己。
现在,只有它懂自己。
黑影捕捉到她的想法,继续蛊惑道: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属于你。”
“你应该来,拥抱我,和我说话。”
“我不是虚假的,我是真实的。”
“他们才是虚假的。”
姜邑双手合十,缓缓下跪,朝向神之所在的远方——叩拜。
——
“方才那是,姜家主?”
祁渊忽然问莫风月。
莫风月点头。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风月有些诧异,祁渊从不会关心别人是什么样的,为什么突然对姜邑产生了兴趣?
“是个率性骄傲的人。”
这是莫风月记忆中的姜邑。
“是吗?”
可祁渊明明看到,姜邑笼罩满身的迷茫、犹豫和无措。
她身上有死气,也有生机。
只有杀掉自己,才能成为自己。
祁渊也想成为自己。
她向来平静地双眼忽而迸发出明亮的光,如清澈见底的镜湖,透过这双眸子,从前你只能看见湖水的倒影,如今水面上漾起了泛着金光的涟漪。
莫风月被这光芒惊到了。
他的心不由得扑腾扑腾跳起来。
“我想去找,赵壮壮。”祁渊道。
她此刻无比好奇赵壮壮与赵武的结局。
做人是有意思的,姜邑想成人,她也想。
“赵壮壮?”
莫风月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想到这个。
尤氏兄弟随尤宁离开了春溪镇,但赵壮壮究竟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
“我们可以去他家里,或者赵武家里。”莫风月提议道。
赵壮壮一心要找赵武复仇,莫风月认为他还会回来,至于会回到哪里,总归绕不开这两个地方。
赵壮壮的家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他们于是转道去了赵武家。
“敲门吗?”祁渊问。
在她的印象中,莫风月几乎没敲过门。
大门敞开的时候,他们就直接进去,紧锁着的时候,他们就翻墙,或是翻窗。
只有刚到慕家的那日,莫风月敲过一次门。
但祁渊觉得,他或许趴在墙头观察半天了,见院里有人,实在没法翻墙才敲的门。
“敲!”
莫风月一咬牙,把大门敲得哐哐作响,等了许久都没见有人应答。
他们最后还是翻的墙。
赵武家里静悄悄的,鞋还摆在床头,凌乱的床铺却早已冰冷。
像被人强行从被窝里扯出来似的。
赵武不是应该负伤在家吗?这是去哪儿了?
祁渊鼻子一动,忽然闻到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
这股香味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好像是从地面上。
祁渊低着脑袋寻找。
“怎么了?”
莫风月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嘘~”
祁渊示意他别吵。
她带着莫风月,闻着那股味儿,一路来到了地窖口。
莫风月拿走上面的遮挡物,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于此同时,那股香味更重了。
祁渊咽了咽口水。
不饿,但是馋。
两人对视一眼,都决定下去看看。
地窖建的有些年头了,平日里多用来存储一些食物,但赵武也是个不事生产的人,或许自爹娘死后就没管过了。
这地方空荡荡、黑漆漆的,隐隐竟透露出些许的光亮。
一盏小小的灯,孤零零立在地上。
灯火照亮之处,浓稠的红色液体随意泼洒在四周,渗进泥土中,满目都是猩红,唯独那盏灯干干净净。
祁渊指向一个角落。
一大团阴影交叠着,不难看出人形,且还是两个人。
赵壮壮献祭了自己与赵武。
他一开始做的就是这个打算。
在重新捉到赵武后,他把人带到了这里,放干了赵武身上的血,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