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安置好行李与车马,待一切安顿好了,林桓出了小舍的门,才见朔风县县令匆匆而来。
“哎呀呀,小县竟有世子大驾,实乃荣幸啊。”这朔风县令叫董锡,人长得矮小精干,一双精明的眼挂在有些干枯的脸上,显眼的很。
他一来便拜道:“才逢公务,未能早来,还请世子见谅。”
“无事,”林桓笑,“县令到的正是时候,适才还在安顿,如今才刚有处落脚,县令便到了,也是赶巧。”
“那便是老头子常日里求神拜佛求得了好命,正赶上贵人的吉时。”县令捋着泛白的胡子呵呵笑道。
林桓也笑。他叫一直陪在他身侧的薛楹芳先去忙他事,将县令请入屋内,分别为他与自己倒上了茶水,待都安坐下来饮茶闲聊,他方才问道:“我有叫两人陪着一位公子去县衙处办通行凭证,不知县令大人可有见到。”
“见到了,”县令笑道,“既是世子的授意,本县自不敢耽搁,已叫人去办了。只是单凭那公子一面之词,没有察证,我等也是不放心。”
“朔风县既位于两郡交界,又是齐溪郡的西门户,纵是有世子之言,也需按规行事,不然郡守、刺史怪罪下来,我等无世子这般潇洒,可是担罪不起。”
见县令说完便要拱手谢罪,林桓忙止住他,扶住他的手臂回道:“县令这是哪里话,该怎么办便怎么办,按寻常规矩来便好,若真因我一语坏了规章,那我才该羞愧难当。”
“有世子这句话,我便放下心来,”董锡笑,“只是那公子本无计划在县中驻留,城中正经的住馆酒楼不收没有凭证的过客,我看他既是世子交代的人,便也安排他于此处的一偏房住下,不知可否?”
“不知那偏房距此远近?”林桓迟疑片刻,问道。
“那住处在最边缘,与世子住所尚隔着不少间屋舍,世子是想……?”董锡有些试探地问。
“那便正好,让他来住吧。”林桓点点头。
“好。”董锡领了命。
二人又就着清茶话了些它事,聊了一会,有小吏匆匆来催董锡回县衙,他便就拜别了林桓,只徒余林桓还在院中。
“县令走了?”萧和从院内另一处厢房里走了出来,转悠着放松地舒展身体道:“久未进珍馐美味,馋死我了。走,叫上楹芳一道,去城中好好用些好酒好菜。”
林桓点头,唤回薛楹芳,三人便一道出了住处到城中去用食。
待酒足饭饱后,他们三人方才回了院中,薛楹芳手里还拎着一篮食盒。
这住处里的饭菜寡淡无味,林桓便叫来几个人,给这处住着的众人都分上一些好菜。
许凉刚躺进住处的榻上不久,便听闻有人敲门,他下了榻打开门,便见到了白日里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叫陈沐的。
“许公子,”陈沐倒是彬彬有礼,笑着递出手里的东西,“这是些饭菜。世子见这住处的饭菜寡淡,怕众人用不习惯,特地买来些城中酒楼的好菜,与每个人送上了一些。”
许凉面上带了些讶色,他赶忙接过陈沐手里的饭菜,笑着回道:“那便多谢世子殿下了。”
待陈沐离开,他便关了门,打开他送来的小食盒。
小盒内饭菜已温热,只丝丝冒着一小点热气,食盒一壁还卡着一双筷子,许凉取了筷子,拣了一口菜,确是更有滋味一些,盒内的菜看着冒了些油光,吃进嘴却并不怎么油腻。
想来今日承了这位秦王世子不少的恩情,他先是助他顺利入了城内去补办一张凭证,又是准允那县令给他安排住进来不至于叫他无地可歇息,今还送来了些饭菜给他换换口味。许凉不由对他产生了不少好感。
“果不出那些传闻所言,”许凉心里嘀咕着,“这秦王世子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