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来,用两个食指按摩太阳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年前电话里跟你说的事儿……”
元茗心里咯噔一下,她紧张的攥紧桌子下面的手。
吴嘉禾继续说:“那件事,先放放。”
元茗以为自己听错了,松了口气,但脸上不敢显露什么情绪。
“但是,你们的组织架构可能要调整下。线下业务我想调整到市场那边,所以你以后就主要负责线上那块儿,这样你的精力也比较集中。而且你不是已经把这块交出去了,那个谁,叫什么来着?”
“老胡。”
“对,老胡。还让他继续带。把他们挂到蔚娴手底下。”
元茗刚张了张嘴,吴嘉禾马上打断她:“你别多想啊,职级不会有变动。就是业务发展需要。”他戴上眼镜,看清元茗一脸平静的神情有些意外。
元茗缓缓开口:“服从安排。”
吴嘉禾以为元茗会闹,会理论,毕竟那块业务是她立足的根基,她一路带过来的。但她冷静的态度反而让他打好的草稿无处施展。他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疼。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元茗问:“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吴嘉禾观察她仍旧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才说:“先这样,有事再说。”
元茗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
“小茗!”
吴嘉禾已经有好几年没这么叫过她了,自从两个人的职级稳定后,他都随着大伙儿喊她元老师。
元茗转头,脸上终于露出些不同的神色。
“有些决定,相信你也知道怎么回事。体谅我一下。咱们一路走到现在不容易。”
元茗想了想,淡淡地说:“明白。”
回到工位,元茗想起那句“小茗”,哼出一个嘲讽的气音。还真是拿的起放得下的优秀资本家,活该你坐高位。服。
她拿起手机给北哥发了个消息。
元茗:恭喜我,我被架空了。
对方回得很快。
北哥:他终于开始对你下手了?
元茗:简直不要太明显……
北哥:又把锅甩给蔚娴呗?
元茗:累了,毁灭吧。就差我这滴陈年老血了,要不我成全他们吧。
北哥:……
北哥:你可得挺住,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元茗:这破班儿真是上得够够的了。
北哥:哎……你要是干得太憋屈,就走吧!开心最重,你也一把年纪了,生气会加速衰老,到时候赚得钱还得去填医美的坑!
元茗:……
元茗:北总很会安慰人呢!
北哥:来德国,跟我干吧。
元茗:……我去德州还现实点!行了,你该起床上班了吧,先忙吧。
例会上,元茗心不在焉的玩手里的笔,开了按,按了开。老胡喊了她两遍,她才如梦初醒般。
“对不起,溜号了,你刚说什么?”
老胡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嗯,正常推进就行。”她又转头看其他人,“你们手里各自的事盯紧了,卡住节点。上下游要老装死,就在大群@。”她顿了一下,“注意语气!”
散会后她把老胡叫住。
“你个小灵通,应该都知道了吧。”
老胡想假装无事发生,但这个中年奶爸并不比他两岁的女儿城府深几分。话到嘴边就成了:“你别难过!”
元茗脸上略过一丝惊讶,但转念一想,换做任何人都会认为这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嗯……谢谢你的安慰,但我真没觉得有什么!还没发正式邮件前,先不要跟别人说。咱们以后就是平级了,有些话,作为老班长还是想提醒你。你那个新领导不是善茬,多留点心眼。”
“好烦啊,干嘛调架构啊,现在不好吗?”
“你们分过去挺好的,重要部门,爬得更快。”
老胡臊眉耷眼地说:“我不想爬,我想躺。”
元茗想谁说不是呢。但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安于现状,你想躺平的同时,必定有人看准了前路无阻趁机超车。即使碾压了前人的肩膀后背他们也会觉得,谁让你挡路。
“少说话,多干事。干的事就一定要留痕迹。你的新领导……算了,你慢慢体会吧。”
老胡脸皱得像苦瓜:“你好烦啊,我都想辞职了。”
元茗无奈的笑笑:“你上有老下有狗的,敢辞职?”
老胡长叹一口气:“真想把我自己超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