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低声说道:“许是路过的人吧!”
圆姐儿斜了邵宁一眼,又回身望了山下一眼,腹诽着道:谁顺路会顺到这半山腰来?
邵宁将香炉里面的香灰收拾干净,又将之前的贡品收拾到一旁,接过圆姐儿手中的香篮,拿出贡品摆上后,又拿出香烛点燃,插在香炉里面。
圆姐儿跪在陈府尹墓前,诚心祝祷,希望父母来世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一转眼看见邵宁也跪在墓前叩首,圆姐儿问道:“你求的是什么?”
邵宁转头看着圆姐儿,眼睛里面有隐隐的笑意,没有说话。
圆姐儿也不追问。
站起身来,圆姐儿和邵宁将墓上的杂草通通拔掉。
看着收拾干净的坟墓,圆姐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邵宁递了一方帕子过来。
圆姐儿接过来,将手擦干净。
和邵宁并肩站在墓前,看着山脚下奔腾的河流,以及远方的落日,圆姐儿一时之间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头对上邵宁的眼睛,圆姐儿愣了一下,说道:“走吧!”
邵宁点点头,拿起香篮,朝山下走去。
上了马车,回了城,天已经黑透了。
周娘子已经将饭菜做好了,只等着圆姐儿和邵宁回来。
邵宁吩咐着周娘子:“这几天先不必过来,我们要回乡一趟,大后天下午,你来烧些热水,做晚饭罢!”
“是!”周娘子应道。
圆姐儿换了一身衣衫,净了手,出来吃饭。
邵宁交代着说道:“晚上早些睡
,咱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圆姐儿点点头,又捶了捶腰。
邵宁看了一眼,又道:“准备两套换洗的衣物,要在那两晚!”
圆姐儿应下。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邵宁就叫了圆姐儿起床。
圆姐儿穿好衣衫,洗漱完毕,抱着包袱朝外走,一面走一面打了个哈欠。
邵宁歉疚的说道:“到了马车上,你睡一会儿!”
“早饭咱们在外面吃!”
圆姐儿点了点头,跟在邵宁后面。
上了马车,圆姐儿坐在厚厚的褥子上,随着马车的摇晃,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好似小鸡啄米。
邵宁深吸了口气,将圆姐儿的头扶着靠在自己的肩头上,胳膊虚虚的环着圆姐儿的肩膀。
马车走了一段,到了城门口,外面有叫卖吃食的声音。
邵宁叫停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推醒圆姐儿:“圆姐儿,醒醒,去吃早饭了!”
圆姐儿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问道:“走哪了?”
“快出城了!”邵宁答道。
邵宁下了马车,转身要扶着圆姐儿下车,谁知圆姐儿挥开邵宁的手:“别挡路!”说着,自己跳了下来。
城门口,有摊贩早早的出来做生意。
邵宁选了一家卖鲜肉馄饨的摊子,要了两碗鲜肉馄饨,让圆姐儿坐下来等,又去旁边的包子铺,买了六个羊肉包子,路过烧饼摊,又买了三个芝麻烧饼。
“怎么买这么多,哪里吃的完?”圆姐儿看着这几样吃食,问道。
邵宁说
道:“你先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若是不好吃,我再去买别样的!”
圆姐儿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馄饨,摇摇头道:“就这个罢,还买别的做什么!”
邵宁拿了油纸包了两个包子、一个烧饼,走去递给车夫,这才坐回来吃早饭。
用过了早饭,邵宁和圆姐儿接着赶路。
上了马车,刚刚吃饱的圆姐儿又昏昏欲睡起来。
邵宁的老家在真定府下辖的开阳县禾丰镇,离着真定府城有六十余里地。
马车一路上不歇气的跑,也得一整个白天才能到。
是以邵宁带着圆姐儿赶早出发。
自从父母双亡,外出求学后,邵宁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以往逢年过节学堂放假,回了家中,四壁冷清不说,来回路程的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囊中羞涩的邵宁,索性不再回家乡,只在学中一心苦读。
这次趁着新婚带着圆姐儿回家扫墓,下一次回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圆姐儿人小,天真不知事,这次居然能答应和自己一起回家扫墓实在是出人意料,邵宁看着靠在肩头睡的沉沉的圆姐儿,长舒了口气。
马车出了真定府城,车夫一路快马加鞭,想在日落前赶到。
到了午时,眼看着路程过半,邵宁这才松了口气,掀开帘子喊停车夫:“烦请找个地方歇脚!”
车夫高声应着:“前面就有个茶铺,咱们在那停!”
往前走没有多久,车夫就勒停马
,回头高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