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宁半跪在圆姐儿面前,看着圆姐儿,低声关切的问道:“你…你醒了?”
圆姐儿猛的一头坐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人群。
渐渐的,圆姐儿似乎想起来了,眼中满是伤痛,下地鞋也没穿就拨开人群,朝外奔去。
几步转到正堂,圆姐儿看着正堂中间,并排放的两幅棺材,圆姐儿脸上的神情变幻着,满是怀疑,不敢相信。
圆姐儿步履蹒跚,一步一挪,手微微的颤抖着,朝棺材走去。
手扶上棺材的边缘,圆姐儿的泪水将衣襟打湿,浑身颤抖着将头抵在臂弯里,不敢抬头去看棺材里面的人。
邵宁跟在圆姐儿身后,手扶着圆姐儿的肩膀,语调苦涩的说道:“圆姐儿,不要看!”
圆姐儿一把推开邵宁的手,直起身子长吸了一口气,脸上痛苦无比,却又坚定的说道:“我要看!”
“圆姐儿,你…还是别看了!”邵宁拉着圆姐儿的胳膊劝道。
圆姐儿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邵宁一眼。
邵宁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顿了好一会,才收了回来。
圆姐儿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胸膛快速起伏着,朝棺材里面看去。
黑漆棺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身雪白孝服的陈夫人,胸口衣襟上满是大片血迹,宛如雪地上盛开的红色花朵。
“娘———”圆姐儿悲鸣一声,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在场的众人纷纷落下泪来。
圆姐儿拼命的摇着头,将嘴唇咬的出
血,手缓缓的扶上陈夫人的脸,心痛的简直要喘不上气来,平素极为爱美、怕痛的娘,是如何能狠的下心,拿起金簪,将自己的脖子扎了那么大一个洞的?
那喷溅的血迹从胸口一路蜿蜒到裙摆,流了这么多血,娘,你一定很痛,对不对?
娘,都是女儿不好!
女儿不该离开你!
女儿不该没有陪着你!
女儿不该出城去找爹爹,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抛下!
爹!娘!你们不要抛下我!
爹!娘!你们等等我!黄泉路上,咱们一家三口一起走!
女儿来了!
“圆姐儿,你做什么?”邵宁一声怒喝。
“小姐!”
“小姐!”
“使不得!”
“不好了,快叫大夫,小姐撞墙了!”
“小姐流了好多血!”
“哎呀呀…”
“我的小姐!”
正堂内的众人一窝蜂的围了上去,邵宁跪在地上紧紧的搂着圆姐儿,看着圆姐儿额头上的血迹斑斑的伤口,白的像纸一样的脸紧闭的双眼,颤抖着声音喊道:“圆姐儿!圆姐儿!”
“快去请大夫!”邵宁红着眼睛,慌了神,大声喊着。
有人颤抖着手去圆姐儿鼻子下面试探着鼻息,“有气!还有气!”
“人没死!”
邵宁大喜,连忙去看圆姐儿的胸膛,果然微微起伏着。
大夫本就没有走远,被人追了回来,见圆姐儿的样子,那大夫话不多说,就地检查伤口后,拿了布条上了止血的药,开始包扎。
又给圆姐儿号了脉,开
了方子,并交代说道:“小姐醒来后,可能有头疼、头晕,需要卧床休息!”
邵宁盯着大夫说道:“头上的伤,要不要紧?”
那大夫摇摇头,说道:“索性伤的不算深,于性命无忧!”
邵宁和身旁的人都松了口气。
邵宁抚摸着圆姐儿的脸,后怕不已,又跟大夫说道:“家中要治丧,乱糟糟的,还请大夫您今晚暂时不要走!诊金加倍付您!”
那大夫本就可惜陈家的遭遇,哪有不愿意的,自然首肯。
将圆姐儿紧紧的抱在怀中站起来,邵宁看着江妈妈和陈家管事等一众陈家下人们,还有自发来帮忙的民众们,深吸了口气,高声说道:“陈家骤逢大变,圆姐儿受伤,无人主事,我与圆姐儿下了定,圆姐儿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今日开始,我以陈家女婿的身份,正式接管陈家,为陈家二老办理丧事!”
“陈家的一切事务,暂时由我接手!”
“现在开始,府中人事听我安排调度!”
“若有不从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邵宁站了出来,此话一出,陈家下人,连带着来帮忙的民众都纷纷点头。
陈家下人本就因为陈家一连死了两个主人,人心惶惶,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现下有人愿意出来揽事,有了主心骨,自然高兴。
其余的民众,见邵宁没有落井下石,乘机撂挑子,主动担起责任,也高看他一眼。
邵宁见在场的人没有意见,就
开始安排起事务来:
“江妈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