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璋拿起橘子剥皮,将橘子瓣递给章云娘,又将橘子皮扔进火盆里,烧的满室橘子香气。
章云娘接过橘子,掰了一瓣,放在嘴里咬开了,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沁人心脾。
王璋又提起酒壶,要给章云娘斟酒,章云娘忙伸手盖住酒杯,“我有孕呢,可不能喝酒!”
章云娘想着有孕在身,不宜饮酒,怕对孩子不好。
还是王璋说了,“月份渐大了,少饮一杯,有什么的!我的孩子哪有那么金贵!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有了这话,章云娘才端起酒杯,和王璋碰了杯。
一杯酒下肚,章云娘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好烈的酒!”
章云娘一面拿手扶了扶烧红的脸,一面又摸着胸口,腔子里面的心跳的格外快,连头也感觉晕乎乎的。
王璋见章云娘不胜酒力的样子,就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章云娘的嘴边,喂了,“喝点茶,缓一缓!”
就着王璋的手,饮了几口茶,章云娘摇摇头,将王璋的手推开,示意不喝了,王璋放下茶杯,拿了帕子给章云娘擦去嘴边的茶渍。
王璋又将章云娘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问道:“好些了吧?”,又一面拿手给章云娘按着额头。
章云娘依偎在王璋怀里,到此时才有了一点二人新婚时候的感觉。
夫妻二人一面说着闲话吃着果子,一面慢慢的饮着酒。
几杯酒下肚,章云娘渐渐的口齿粘连起来:“不……不能……再喝了……”
一面说,章云娘一面摇着头,仿佛头有千斤重,伏在桌子上面,意识还清醒着,只是晕的厉害,心里仿佛揣着个小兔子一般,动个不停,脸上也烧的很。
王璋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云娘?云娘?”
章云娘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只低声应道:“哎!”
“云娘?”
章云娘勉强坐起来靠在椅子上,看着王璋,只觉得王璋的样子忽大忽小,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云娘?”王璋凑近来,看着章云娘满面红晕靠在椅子上面。
章云娘嘴巴动了动,撩了眼皮看了王璋一眼,微微笑着。
“云娘?”王璋又凑在章云娘的耳边说着什么。
章云娘轻声呢喃着。
大年初一。
“喔喔喔———”,一声公鸡长鸣声,将章云娘从梦中惊醒。
章云娘刚一睁眼,就觉得头疼难当,仿佛被人重重的锤过一般,口也干嗓子也火辣辣,疼的很,咽口唾沫都疼。
挣扎着爬起来,章云娘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夜守岁时穿的,不由得疑惑起来,自己昨晚几时睡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扭头看着旁边,王璋居然不在,章云娘伸手摸了摸另外一边的被子里面,冰凉一片。
章云娘掀开被子,下地穿好鞋,转着脖子,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
走到桌前坐下来,章云娘拿起茶杯,到了一杯凉茶,润润嗓子。
一线凉茶顺喉下肚,章云娘咳嗽了一声,嗓子这才好些。
放下茶杯,章云娘开了衣柜,拿了干净衣衫自己换了。
正要出去打水洗漱时,王璋从外面走进来。
章云娘看着王璋穿着外出的衣衫,头上身上满是霜露,显然很早就出去了,于是问道:“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早?”
“哦,出去有点事情!”王璋随口说道。
“什么事?是去拜年吗?”章云娘随口问道。
王璋摇了摇头。
章云娘见了也不再问。
洗漱完毕,二人吃了早饭,又喝了茶。
王璋从怀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面。
章云娘看过去发现是一份大红色的庚帖。
“这是什么?”章云娘看着庚帖问道,“咱们家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王璋拿起来让章云娘看:“你看看!”
章云娘接了过去,拆开封套,抽出里面的红纸。
“这是谁家要办喜事?难道要请你做媒不成?”章云娘笑着打开红纸,看向王璋问道。
王璋笑了一声,不说话。
一面说着,章云娘打开了折成长条形的红纸,红纸正面印有吉祥纹饰,并配有“全福”“双喜”“龙凤呈祥”等吉祥话。
另外写有:“久仰名门,未敢高攀,谨承冰语,愿结良缘,敬修寸楮,仰企金诺”等客套话。
章云娘翻看庚帖的背面,一面看,一面轻声念着:“天作之合,男命庚帖,谨将小儿三代年庚开列于后:
曾祖……,祖父……,父亲……,儿名林洪安,行一,蛇属相,……年……月……日生。
今凭大月老翁王先生作线,与章云娘膝下令爱结为婚姻,永偕伉俪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