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穿耳洞自己嫌疼,就跑去抱着爹爹的腿撒娇,爹爹就发了话,免了自己的皮肉之苦。
可能母亲都忘记了吧,毕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
陈幼筠心内如同烧开的水,一般的翻滚着,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着问道:“娘,你成婚后店里的生意怎么办呢?你可是掌勺的大厨呢!为着你们成婚,食铺关门有几日了!那些老客人都问呢!”
章云娘一愣,红了脸,低声说道:“····他不让我再出去抛头露面!“
”他说王家没有这规矩···“
”让我在家好好歇着,养好身子,好给他生个孩子···”
“他到现在膝下还空虚呢···”
陈幼筠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只得伸手紧紧的抓住座椅。
“店里的事,反正一直都是你在操心,以前是你说了算,现在你的手艺跟我相差无几了,那些老客人都夸呢!”
“你要实在是忙不过来,就招个厨子吧!”
“况且,他说了王家世代为官,又不缺这点子钱,再去经商与民争利,传出去了不好听!”
“这店你要是想开就开,不想开就关了,搬进来跟我们一起住!”
章云娘的话犹如一个个的钉子,将陈幼筠钉在了凳子上面,无法动弹。
陈幼筠挣扎着,手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娘!这个店是您和我的心血,一点点的开起来的,就这么关了,您就???”陈幼筠强撑着笑脸说道。
“筠儿,你看看!”章云娘说话间,起身打开了柜子,取出来一个匣子。
打开来,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银票夹杂着银锭子。
“这是他交给我的,说是他的身家!都在这了,我们还愁什么?”章云娘没有看见陈幼筠的脸色,只顾着开心的说道:“我嫁了他,后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也不用在厨房辛辛苦苦的烧菜了!”
“成婚前,他说了让你搬进来一起住,你既然觉得不方便就都由你!等再过阵子,你想进来,就直接来!我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这个宅子大着呢!住我们三人绰绰有余!”
“厨上灶上的、扫地的,婆子、丫鬟们都有!事事不需我动手!”
章云娘又去拿了一匹布料出来,在身上比划着,“你看,这是他买的料子,叫我们俩裁衣衫穿呢!”
“是你小时候最爱的大红!你看这颜色染的多么正,一看就不便宜!”
“你想做件什么衣衫?做件裙子穿,好不好?”章云娘笑着看向陈幼筠。
陈幼筠看着母亲眼角眉梢的笑意,将满腹心事咽了下去,摇了摇头说道:“娘!你做衣服穿吧!我日日在外面奔波,都习惯只穿男装了!”
章云娘看着陈幼筠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也没见哪家小娘子像你一般,只知道挣钱,还爱穿男装!正是爱俏的年纪,怎么不爱红!反倒不及你小时候了!”
陈幼筠听着母亲的念叨,看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也许她的选择是对的,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自己毕竟不能一直替她做主。
从王家出来后,陈幼筠沿路走着,一路漫无目的。
盛夏时分,顶着烈日行走,直晒的脸上脖子通红,陈幼筠却不闪不避,仿佛想让这烈日将心中的寒意驱走。
路边的柳树上有蝉鸣声,旁边的湖里面有青蛙蹲在荷叶上面,白肚皮一鼓一鼓的,“呱—呱—”叫着。
看着青蛙,陈幼筠痴痴的流下泪来:你也在嘲笑我娘不要我了么!
心中的悲伤涌上心头,陈幼筠忍不住放声大哭,吓得青蛙伸长双腿“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游走了。
哭完后,陈幼筠擦了擦眼泪,看着这湖水,清澈无比,想着这水若浇到身上必定清凉无比。
想到这,陈幼筠索性鞋也不脱,直接踩进水里,水淹没鞋袜,陈幼筠一个激灵,浑身的暑气都去了一半,这水果然凉爽。
陈幼筠正要再往深里去,忽然被人拎着胳膊,像提小鸡一般提溜到了岸上。
陈幼筠气恼不已,谁坏我好事?
猛的回头,看着抓住自己的人,陈幼筠一面挣扎起来,一面吼道:“放开我!”
那人的双手却如钳子一般,紧紧的扣着陈幼筠的双臂,任陈幼筠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却也无法挣脱半分。
陈幼筠又急又气,又没办挣脱辖制,加上连日来心中压抑,怒火上来,开始一边大哭着,一边拳打脚踢着。
那人“哎呦!”一声,说道:“怎么你回回见我,都要拼命么?”
陈幼筠听着觉得不对,赶忙住手。
那人见陈幼筠不挣扎了,就松开了双手,站在湖边。
陈幼筠泪眼模糊,看不清对面的人,于是拿衣袖擦了擦眼睛。
眨了眨眼睛,陈幼筠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