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是知道你是梁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富家小公子采花贼呢?”沈颂看到梁莫行花枝招展的打扮准备出门,边吃着糕点边满嘴囫囵地吐槽着。
梁莫行没好气地“切——”了一声,抓着自己的袖摆轻轻地抚摸,“许久没宠幸这件衣裳,如今看来怎得越发怪异…”
茗烟从远处跑来,带着喘气声:“殿下,如今已经安排得当,梁王府附近没有眼线。”
沈颂坐在石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林寒川则坐在一边兀自写着什么。
“有关邓都督的邸报我已经告知我爹,不过数日便能抵达京城。秀梧,你在写什么呢?”沈颂看着茗烟和梁莫行二人走出门去,只剩下自己和林寒川坐在院子里,如今恢复了女装,再加上知道几个人即将分别,沈颂心中难免生出异样之感。
“令角不是说,要给梁王殿下造势?”林寒川抬眼看着吃着东西还仍然按捺不住的美人焦急地提问,他未曾察觉出什么异样,“如今已经到了肃州地界,虽说梁王在自己封地应当游刃有余,犹未可知是否有什么危险在等待他,我们应该小心的。”
“也不知道父亲和齐朔如今是否平安进京了...”沈颂估摸着距离他们离开谒金门也已经一周,此刻先行军队应该还有小半数路程便能入京。
“无需担忧,此刻吕明应该还不能死。”林寒川见沈颂话里话外都已经不在自己的话题上,岔开了话题,“平安回京后,我们应该没机会再见了吧?”
“怎么会!”沈颂本来还有些悲伤,可如今的问题一出,她立马站起来反驳,绕着石桌踱步一圈,小嘴叭叭的就没停下来,“虽然此刻我还没想好我究竟应该怎么办,但是肯定不会再入梁王府内,如今我京中贵女的身份作废,那我自然可以便宜行事,说不定依旧以男装示人,毕竟我还打算查查这个背后究竟谁人要害我父兄!”
“如若秀梧公子顺利科考,难免要倚仗您许多!”沈颂娇俏的笑颜眨眨眼睛,仿佛已经在走后门想让林寒川助她一臂之力。
“令角说笑。”林寒川也站起身来,对着本来就弯下腰来与他对视的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是想这么做。
“令角、秀梧!”听见大老远的叫喊声,二人抬眼看去,就是一人驾着马车等在客栈外边,车里的窗口探出一个脑袋,前室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是茗烟又是谁。
这是要去哪?竟然套上了马车?
“茗烟,我们这架势是去?”看着林寒川顺势往外走,沈颂也跟在后头张口就问,一脸不解,还没从刚才林寒川摸自己头那时的疑惑缓和,这下子更是晕头转向。
“清风朗月阁!”梁莫行代替二人想要张口回答的心,率先一步回答,扬起的眉宇间透出一副天然的自信,这是在京城中都未曾见过的神色。
唔?这是什么好地方?听着名字可不是很有意思的样子,不会是什么和怡红院一样的地方吧?沈颂没抬眼,只是自顾自跟在林寒川身后上了马车,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是皱起了眉。
“是肃州有名的风雅之地,专门给参加科考的学子饮酒作对,交流心得的地方。当然也是照搬京中的雕月楼...”
梁莫行解释着就开始压低了声响,这京中的雕月楼,据传闻所言,梁王殿下可都是避之不及啊。
马车软卧上摆着两副面具,甚至侧边还摆着一副头纱,这摆明了就是三人须得遮掩自己的面容,梁莫行和林寒川似乎是没有多余的犹豫就开始佩戴,只剩下沈颂在这里呆愣。
“应该唤一声郎君!”不得不说,二人带上面具简直犹如亲兄弟,大致轮廓是有几分相似,梁莫行坐在主坐上开口,吊儿郎当起来。
林寒川缓缓一笑,“不必。此行梁王殿下讲究一个人到魂不到。你跟在他身边,以你的动静为主,我来打头阵。”
沈颂听了这话,有些忍不住,“打头阵这话也能从你嘴里听到?是不是与本姑娘学了几招兵法得瑟起来了?”
“依你便是。”
三人不再斗嘴,茗烟示意地方到了该下马车了。马车外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肃州的主街上也丝毫不比京城逊色,带着地方特色的风貌,没有那么多早市晚市的规矩,民众也十分包容。
门口一个素衣公子被人搀扶着,小厮无理地和门口的帐房对峙,“我家公子也有请帖,如何进不得?难道只见金银,不比文采吗?这肃州何时成细软说话之地了,连一个帐房都能如此看不起别人?”
只见金银,不比文采?
沈颂听了这话,看了看戴着面具的梁莫行,眼神漂着那个快要站不稳的公子哥,只见那人双腿发软无力,应是不能久站,看着倒让她想起了自己不幸断了腿的兄长。
素衣公子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这是家师所做之画,您看看可否算些金银?”
门口帐房抢过卷轴扯开看了眼,便装作不小心滑落的样子,嘴里满是奚落,“家师?就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