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的亲近意味让刘琼也放松了些,“李少爷这是客气话,咱们合作做生意这么些年,多亏李家照拂,才有我家今日。”
刘琼倒也不避讳,爽朗大方的风格让杨氏更加放松了。
看得出杨氏今日心情不错,和刘琼见这一面,也大抵是看在李知北的面子上,以示夫妻亲近之意。她也并未要插手生意的意思。
刘琼准备了些空间拿出来的药材和蔬果,除了李知北最爱吃的平心静气果以外,还有香蕉、荔枝。至于红玉瓜、水蜜桃这些,如今杨氏可不太能吃。
一旁的丫头还专程给刘琼泡了一杯茶,刘琼一看,这不就是我家炒的茶么。
杨氏察觉刘琼脸色有异,问道,“刘姑娘可是喝不惯这泡茶?要不我让丫头再煮一壶过来。”
刘琼连忙制止道,“不用了,这个就很好。”
杨氏笑得更温柔了,“我也觉得这个好,夫君也很喜欢。”
两人正说笑着,门外却传来了响动。杨氏眉头一动,旁边的进来一个丫头道,“少夫人,是表小姐说炖了补品要来送给少夫人。”
一听到是表小姐,原本笑得温温柔柔得杨氏,立马散发出冷冽得气息,她冷冷道,“告诉她我身子不好,不能见她。再者,没有客人给主人炖补品的道理,让她赶紧回去。若是她不离开,便派人去找大夫人,也派人将此事告诉少爷一声。”
丫头轻轻应下。
刘琼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杨氏却又恢复刚才的温柔道,“没出嫁前,娘亲给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不信,总觉得自己只要不行差踏错,便会相安无事。现在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些。”
刘琼这话不好接,只能敷衍道,“少夫人说得很对。”
杨氏肯和刘琼抱怨几句,也算是透露善意,可再多的杨氏不会说,刘琼也不爱听。
没说几句,刘琼就起身告退,要去前院,毕竟她还有许多账没和李知北算清楚呢。杨氏也不强留,毕竟她如今精神也不继,要多休息。
刘琼离开之后,杨氏身旁的婆子上前道,“这刘姑娘抛头露面的在外头做生意,沈家也不管管?”
杨氏却瞪了她一眼道,“别人的家事,咱们少说些话。如今夫君看重与刘家的生意,这位刘姑娘掌着刘家的生意,咱们自然要好好待她,不可以拖了夫君的后腿。”
“可……刘姑娘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时不时的在大少爷面前……”婆子担忧道。
杨氏却笑道,“奶妈放心,我家大少爷自十四岁起,便跟着老太爷做生意,这些年以来,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见过?若是他想,咱们院子早就满院子的花红柳绿了。若是他不想,天仙也没个用处。咱们功夫要花到该花的地方,可不能学咱们大夫人。”
婆子忙点头,再不乱说话了。
逐鹿书院内,所有的先生们正襟危坐。
孔山长面色肃穆。
“山长,逐鹿书院与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与官学更是自来无甚交集,这一次陛下怎么会让太子来参与咱们书院的讲会。”俞先生急忙问道。
其他先生也都目光疑惑的看着孔山长。
孔山长却淡定道,“自申庚之后,咱们逐鹿书院从不再对外开办讲会。也从不让学子们妄议朝政,针砭时弊,只专注于治学之道。太子要来,便来罢了。在座诸位,切勿惊慌,专注治学,莫要耽误学子们的前程。”
众人应下。
可孔山长待众人离开之后,却独留下俞先生,“太子乃国之储君,轻易不会离开皇宫。他身边之人,到多是国子学出身,他所学所闻,都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
俞先生乃是孔山长最信任的手下,此时也道,“临安的国子学这两年费了不少力气从咱们这里,拉拢有志之士,颇有几分心气要与我们一争高下。”
孔山长冷笑,“书院是读书的圣贤之地,不是他们筹谋阴私的地方。此次太子既然来了咱们书院,咱们需得让太子知道天下之事,对错之分。”
“山长!”俞先生心头一跳,他甚至孔山长一心期望朝廷能够赶走金人,收复北地。“太子生于临安,长于临安。被陛下精心培养,岂能不知天下之事?”
孔山长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百年以前,逐鹿书院开坛讲会,孝宗皇帝微服而至,与士大夫侃侃而谈,无论是朝廷得失,还是百姓兴亡……其心胸之大,前所未见,其功绩之盛,历世罕见。这不过百年,疆土离失,士人哑口啊……”
“文彬。”孔山长眼底迸发出决绝的光芒,“皇帝太子身旁,皆是苟安之人,咱们若不再发出声响,这世间还能有谁?”
俞先生双眸含泪,却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夜色太晚,俞先生今夜便回到了书院的斋舍之中。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门外站着沈骄阳,他身形修长,穿着逐鹿书院青色长袍,显得格外清新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