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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命令,说到底后勤部和我们文职人员不负责战斗……”她压低了声音,“最近交火增加了——这个局面boss绝对不想看到但是事实如此,为了尽量减少人力资源的消耗,不管是死亡还是无意义人力分配才采取了这种方式,况且,现在伪造现场比彻底清理有用……”
突然,黄樱的右后方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枪响,来不及反应就被由希推开,然后迅速拔枪对准枪声来源连续开枪,对方没意识到她反应之快手枪被击中脱手,由希乘胜又开了几枪射击人的手腕手臂,这时外面的武装人员听到里面的动静已经冲了进来,迅速将人制服。
地面上的人上肢严重受伤,在几双大手下疼得扭着身体惨叫。怕还有什么漏网之鱼后勤小队暂时后退,由武斗派人员进行进一步搜查。
随行的医疗人员上前为二人检查伤势,均无大碍。
黄樱眼神复杂地盯着由希,少女察觉到她的视线,抿唇微笑,眼神透亮。
半晌,黄樱叹了口气:“我欠你条命。”
由希无奈:“只是凑巧,如果是前辈的话一定也能救下我……不过,”坦然迎着黄樱不赞同的目光,“我不会拒绝的。”
“嗯。”
黄樱应了一句就回过了头,不看她也能想象少女是个什么样的姿态。
她知道由希说了句客套话,给了前辈的面子,他们这些人人情最难还,人命更难,且若易地而处,黄樱真不一定有能耐救下遭遇死角偷袭的身旁人。
由希是个有点固执的孩子,无论是加入当时横滨市民避之不及的港口黑手党,还是朝武斗派方向发展的一意孤行,一直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坚定不移,而今她看到了由希取得的成果,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也足够令她惊叹。
小林由希即将来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工作进行到尾声,留下几个守卫剩下的人准备收队了。
这时,这次任务的领头人物再次出现了——披着的黑大衣衣摆颜色明显更深,手臂上的绷带溅上了新鲜血迹。
他一出现,原本还有些说话声的现场霎时陷入沉默。
一个人跑到他面前站定。
“对不起,太宰先生,这个地方什么都没发现。”
太宰治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无所谓,这里本来就是一个诱饵。”
他无意为部下说明更多。
高濑会在这个据点藏了什么都是幌子,情报部获得的消息不能说是假的,这里确实有东西,但机密、军火、重要人物一概没有。他一早就知道,没跟任何人说,趁着己方袭击这处据点,摸到了高濑会机密真正所在,顺利得手——这些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下属继续说:“非常抱歉,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差点袭击了我方文职人员,留了活口,请问要如何处置?”
人已经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被押到了他面前。
啧。“你们只会道歉吗……”太宰不耐烦,扫了一眼,“我之前下过了命令,杀光。”
“是。”
太宰目不斜视走向破败屋子,守着门口的人为他让开一条路,他进了门环顾四周,基本还原了他不在时发生的事。
“子弹型号不同,”伤口不一样,“什么人动的手?”
“……后勤部的小林由希。”
“她啊……”太宰喃喃,没了下文。
他知道小林由希,像知道其他用过的部下一样,见过本人再结合背景,从外到里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和自己不同,每个人大多都有自己活着的坚持,小林也一样,她的特别之处在于不知怎么的好像和自己有关,他轻易看出她对他生出了一点儿憧憬,说上话后言谈一贯的谦逊有礼,但眼神就更藏不住了。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稚龄少女执意加入这个他看来容纳了人性和社会黑暗的暴力组织,怎么就认为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能给予她渴望的,又经过了一番怎样的思想历程把一点期许放在了他身上。
因弱小滋生强大自身的yu、望投身危险的黑暗,孤立无援,脆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打落凋零,本末倒置,愚蠢、可悲;一错再错,对非人的怪物,不像其他的同僚和部下或是那个混蛋医生,忌惮、畏惧,抱有憧憬。她难道是想学去他这一身看透玩弄人心的恶心本领?是什么让她认为这就是强大?
过往横滨让她认识到自己的无力,而她又为什么有违生命向光的本性,选择扎身黑夜来支撑还算健全的家庭。
是这人的本质,还是伪善……
太宰微微偏头,漆黑无光的眼睛捕捉到了少女的身影。
由希还在不远处没走,继续帮忙收尾,听到脚步声,就抬起了头。
“太宰先生。”
她低头致礼。
少年俯下身,在她耳边张嘴,声音轻轻的,却如同冰水一丝丝灌入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