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雾气之中,裴炎冰凉低柔的笑声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音:
“你这小兔崽子与本座虽然同姓,却不想脑子里全都是你母亲灌的粪水,你西狄人的死活与本座何干,何况西狄血流成河,难道不是你这蠢物自找的么,本座所过之处,何处不是尸山血海,你却偏要用手段将本座请来,如今却做出这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真真儿是作死!”
裴炎的嘴向来都是能极尽恶毒之能,这番满是轻蔑和嘲谑的话语让裴赫云身边的人都大为愤怒,纷纷对着裴炎加强了攻势。
“狗宦官无耻!”
“岂有此理!”
“放箭!”
金戈交击与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司空茉和魅晶明知那不过是过去的事情,却忍不住皆紧张起来。
随后,面前的烟雾忽然散开了一些,那白布上出现了一座城池,城池之上甲胄森然持着吞龙刀负手而立,周围武将侍卫环立的不是裴赫云又是谁?
而周围遍布弓箭手,万箭齐发对准着城墙之下,那坐在马上黑衣凌然嫣红战袍妖娆的男子,手中金剑满是鲜血。
周围百名顶尖的魅部杀神们如鬼魅怪物般沉默半蹲在地上,周围尸骨无数,不是她的千年老妖裴炎又是谁?
看似百来人如何能挡住那数万重兵环绕,螳臂挡车罢了。
但是裴炎却姿态闲逸,面对脚下尸骨铮铮,城墙之上万箭齐瞄,眉目之间都是残酷的冷淡与漠然,那种仿佛天下万物皆做邹狗的模样让人心中生出一种诡异的恐惧甚至臣服。
她怎么会让这样可怕的妖魔进驻了自己的心中,司空茉深深地在心中叹息,
偏生就是造化弄人,让她与这妖魔一样的男人结下这般孽缘!
她无奈地弯起一丝苦笑,凝神继续看‘戏’。
裴赫云身边的人咬牙低声道:
“陛下,裴炎这妖人身边那些死士实在太过厉害,他们分开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集结成阵,又似没有生命的傀儡只受裴炎操控,一人即一阵,咱们很难破,如今已经死了不少人,如果是万箭齐发,咱们说不定能拿下他们……陛下,三思啊!”
裴赫云却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不行,朕说过,定要生擒下裴炎,他身边的那些人能留也都留下,若是留不下再议。”
“但是,陛下,咱们的人缚手缚脚,实在是……如今他们都已经突破了潼关重围到了青云关这里,咱们若是再拦不住他们,他们立刻就能脱离了咱们的的控制,往天朝地界而去了。”
“是啊,陛下,咱们牺牲了这么多,若是实在不能生擒,起码也要留下他的尸体,如此这般天朝也算是付出代价了。”
“陛下……。”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劝阻,裴赫云都没有同意采取或者最直接也最有效能克制裴炎的方法。
司空茉狐疑地颦眉,这事儿不得不说有些蹊跷。
裴炎敢孤身赴险,以他的性子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他不是莽撞的人。
方才听那话中的意思,这次来,司礼监的人不但想法子弄垮了西狄水师的海堤,而且还引入了海盗烧杀掳掠!
而且能一路杀将到即将脱离裴赫云的控制范围,虽然有牺牲,但是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内,以裴炎的能力,这倒也是司空茉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裴赫云就让她参不透了,为什么一定要强拿下裴炎?
若是说为了除掉裴炎这个强敌,万箭齐发或者霹雳雷火弹之下虽然不表示一定能杀死裴炎,但是对裴炎与司礼监的杀神们造成的压力必然很大。
裴炎这边的场面必定是更为惨烈。
而不是现在这样,裴赫云手下的人缚手缚脚,以至于自己这边数万人,竟然围困住了数百人却死伤惨重!
但是司空茉的疑问虽然没有得到回答,而场内的形势却发生了逆转。
裴赫云虽然没有同意自己臣下的计谋,但是他却忽然转身对着身边的长日道:“去,把人带出来。”
司空茉狐疑地看着白布上的城墙墙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形,那女子被长日和长宁押着,头上罩着纱巾,看不清面目。
她微微眯起眸子,心中忽然一动,似有极为不详的预感,目光锐利地盯着那女子。
果不其然,裴赫云再次说话了,这一次,他甚至一挥手,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进攻的动作,冷冷地对着城下的裴炎道:
“西狄不是你的故国,没有生过你,养育过你,但是你可还记得那个生在西狄,长在西狄,却为了西狄安危而不得不远嫁他乡,为国付出一生的金玉公主,你的母亲!”
裴炎也停住了动作,冷眼看向城墙之上,轻蔑地道:
“哦,原来西狄狗还记得当年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子做出的牺牲么,本座的好侄儿莫不是忘了,西狄早就放弃了这个女子和她所出之子,甚至出卖他们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