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冷风忽然刮过,一道烛光晃了晃,一道不大的黑影忽然慢慢地仿佛从墙壁里头渗漏出来一般,慢慢变大。
这诡异的一幕却没有让裴赫云惊慌,他朝长日和长年摆了摆手。
随后长日和长年便立刻点点头退下。
那一块黑影慢悠悠地变大到几乎能容纳一个矮个子人的身形的时候,忽然停住了,随后那一道黑影竟从墙壁上走了下来。
约莫一人高的诡异黑影站在了裴赫云的面前,盯着他,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老头的怪异嗓音:“怎么,那丫头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裴赫云坐在凳子上,轻哂了一下,拿出来一只酒瓶和酒杯:“师尊可有什么好主意?”
那黑影移动到他面前,也坐了下来,伸手把一只酒瓶捞了过来:“你小子鬼主意一向多,怎么还来问你师尊!”
而裴苍冥在踏出白塔的那一刻,背对着白塔的那张平凡无奇的沉稳面容上露出一丝近乎妖异的笑容来。
那笑容与他的容貌和气势形成的反差,看起来怪异到极点。
他转身回了之前司空茉歇息的小殿,仿佛全然不曾因为司空茉的离开而感到任何担忧。
直到月色渐上天边,夜色阑珊。
小殿前的守卫们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
裴苍冥点了一盏灯,静静拿着地转身出了门。
“王爷。”门外已经不知何时站了好些侍卫,见着裴炎出来,便齐齐拱手,但目光却极为警惕地盯着裴苍冥。
与其说是守卫,不如说是监视。
一名侍卫上前来,恭敬地道“王爷,夜深了,您不如早点回去歇着?”
“本王出来看看月色。”裴苍冥淡漠地点点头,随后将手里的烛台搁在了长廊上,随后沉身坐在了长廊之上,静静地望着天空。
他的动作让一群侍卫们都暗自觉得有些奇怪,齐齐抬头望了望天,这天色一片乌黑,何曾有什么月色。
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随后都只警惕地盯着裴苍冥,却见他并无其他异动,随后便慢慢地放松了些神经。
却没有人注意到裴炎搁在一边的烛灯悄无声息地渐渐变了颜色,成了一种诡谲的绿色,那一点子鬼火,宛如鬼魅在一般在莲花烛台上跳跃着,将长廊上照成一片阴森的萤绿。
也不知道是否夜深人静,渐渐地所有侍卫眼神都渐渐迷离起来,只身子依旧直挺挺地这么站着
而黑暗中却仿佛有些什么奇异的东西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不过是几团影子,模模糊糊的,在这闪烁不明,让人看了只觉得诡异莫名,寒气森森。
裴苍冥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那影子雾气似乎的几团东西飘荡到了裴苍冥的身后时候,忽然悄无声息地伏身子下去。
原来这并非什么黑雾,而是轻功身法都极为顶尖的一群高手。
“爷。”
裴苍冥慵懒地轻‘嗯’一声,只那一声出来,却让人觉得他仿佛瞬间换了个人似的,唇色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腥红和柔软。
“怎么样了?”他慢条斯理地伸手优雅地拨了下自己手腕上的念珠。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对方没有察觉。”
裴苍冥轻勾了下薄薄的唇角:“嗯,很好,咱们自己原本还剩下多少人。”
为首那人恭谨地道:“半年前谨遵督公令,明查暗访,如今已经寻回三十七人,仍旧有五人尚且未曾寻回。”
“三十七人……唔,少了点儿,不过,咱们船上还有些新的助力,加起来倒是够了。”他伸出指尖在那鬼魅跃动烛火上慢慢地掠了一下,那火焰诡异地爬上了他的指尖。
他一边把玩着那些火焰,一边慢条斯理地道:“事情有变数,想必伊护法已经通知你们了,咱们的所有计划全部提前。
“是,督公!”黑衣人们齐齐行礼,随后身形一动,又是一股子雾气一般悄无声息地全然散去。
裴苍冥转头看向那红柱上镶嵌的一面装饰水镜,他两指一捏,指尖上便出现一道血痕,他优雅地抬起粘了血色的指尖,轻轻在自己薄唇上描了起来。
那妖异的火焰闪耀着,将他的身影拖出一片深深的黑色,隐没在暗雾之中,诡谲莫名。
他看着水镜里的自己,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忍耐的厌恶:“哼,丑死了。”
随后他伸手一弹,将火焰弹回了那烛台上,妖异的绿焰便渐渐地恢复了寻常的模样,颜色也褪成了寻常的淡黄色。
直到听到门吱呀一声再响起,所有茫然站着的守卫们仿佛在瞬间都恢复了正常,他们有些莫名地互看了一眼。
为首一人甚至悄悄凑近了门前,瞅见裴苍冥回到房间,方才挠挠头,随后站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悠悠烛火下,宫城煌煌,海潮寂寂,宫中各人各怀心思,无人入眠。
裴赫云一早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