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茉越过明孝太后的肩头,看向她身后的裴苍冥,她笑笑:“啊,原来是王爷回来了。”
司空茉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像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人,裴苍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而明孝太后的身形却是一僵,冷冷地看向裴苍冥:“是么,这个人冒犯皇族威严,若哀家说他非死不可呢?”
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年轻人的存在将会是带来许多不详的气息,她从来没有那么想让一个人死过。
除了二十多年前的……
裴苍冥看着她淡淡地道:“他是本王的人。”
随后,他甚至都没有再和明孝太后告退,一把扯住司空茉就往七海殿里,而去顺便呯地一声关上了七海殿的大门。
只留下一室内阴冷得让人不敢抬头的气息和明孝太后紫涨阴沉的脸色。
而不远处,一道浅金色的人影,将一切尽收眼底。
“陛下……那是……”长平不敢置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主子。
裴赫云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下,却又仿佛一切都波澜不惊,他轻叹了一声:“嗯,北国之梅,看样子,该来的总会来的呢。”
裴赫云和裴苍冥在无意之中,却都有了同样的感叹。
大门刚一关上,裴苍冥便一脸阴沉地看向司空茉:“很好,你本事很大,不过半日时间,所有的大人物都几乎被你招惹来了。”
司空茉翘着脚懒洋洋地坐在八仙椅子上,一脸无辜地道:“哎呀,我也不想呢,不过在这里见到故人总是很高兴的呢,不是么?”
裴苍冥额头冒出两根青筋,忍不住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眸光阴霾地道:“你是不是想死,想死就早点说,本座可以成全你!”
此话一出,他瞬间就知道,自己还是……
司空茉眼底却在瞬间爆出几乎可以称之为璀璨的光芒来,她一把握住他的手,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道:“被你终于承认了么?”
裴苍冥神色便又瞬间淡漠了下去,但司空茉怎么会允许他再次逃避,她忽然反手一把将裴苍冥给推按在身边的墙上,两手支撑在他的身体边。
抬起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他道:
“你还要装多久,你很喜欢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是不是,若是你喜欢,咱们就继续玩,反正在这里,我认识的人太多了,总有些人会很愿意给我一个答案的,比如裴赫云!”
裴苍冥看着她,眸子里的阴霾恼恨之色悄无声地退去,只剩一片静水深流。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地搁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像在抚摸最珍贵的珍宝一般,只怕碰疼了她。
“你说话啊!”只这一线温柔和深情,却瞬间让司空茉泪眼朦胧。
“你说话好不好,师傅,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司空茉闭上泪眼,她以为自己很超脱,可以不在乎,却还是忍不住说出这些俗不可耐的软弱话语,
“可是你心里……”
“对不起。”低柔的,凉薄的,如暗夜潮汐一般的声音轻轻在她头顶上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人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阿九……”
他指尖轻柔地掠过她的发丝,仿佛催眠一般低柔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幽凉:“别思,别看,别想,别问,若你还想让裴炎重归人间。”
别思,别看,别想,别问,若你还想让裴炎重归人间。
司空茉静静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只精致的耳坠,那是裴炎原来最喜欢的顶级红珊瑚耳坠。
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像那个记忆里熟悉的人,安静沉稳,内敛低调、傲气也不过是寻常掌权王族、臣子的模样。
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别,不再眉目镌彩,不再缀玉戴翠,不再嚣张跋扈,甚至不再喜怒莫测……
可是比起那个妖魔一样的男人,面对现在这个男人却更让司空茉觉得无所适从,或者说捉摸不定。
她靠在床上看了看天边月,不免轻叹了一口气。
她,总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仿佛一滴浓浓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滴落在水中。
却悄无声息地激起水底一片幽暗乌黑的涟漪,蔓延开来。
第二日一早,司空茉忽然觉得莫名心中一动,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床边坐着衣冠齐整的裴炎,或者说这一时候,还是裴苍冥。
“你这是……”她有些迷茫地道。
裴苍冥微微一笑,伸手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额头:“府邸中有紧急军情,所以需要我回去一趟,你且休息,我下午回来。”
司空茉一顿,挑眉:“你这是忘了昨日那位明孝太后打算把我生吞活剥的事儿么?”
裴苍冥勾了下唇角道:“你倒是还记得自己昨日惹下的的祸事。”
司空茉一窒,随后嘟哝道:“你不是打算让裴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