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裴炎第二天就答应见她了,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想好自己要见裴炎的事儿到底……到底是不是太过鲁莽。
这个男人太过迷人,但同样太过危险,与她遇到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同。
如今这般干脆地答应见她,反而让她有些不安。
但如今都到了门口,也容不得她退缩,便对着连公公笑了笑,然后进了门内。
她一进门就站住了脚步,静静地看这那坐在上首明媚的烛光下闲逸地坐着的男子。
他一手执笔,另外一只手以一种慵懒而优雅的姿态支着脸颊,垂着睫羽静静地看着手里的奏折。
今夜他许是刚刚沐浴过,所以一身简单的素丝黑袍,而不是往日里那种艳丽浓郁的紫色衣衫,长长的黑发坠在身后,随意地用白玉簪子绾了一半。
去了那种奢靡华美,他身上的洗练却越发地显出那种上位者才有的……优雅与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漠和暗夜一般的气息。
贞元心中轻叹了一声,除了那个她那
位哥哥,这个男人是她看到过最难以琢磨,最危险,却最迷惑人心的危险尤物。
而比起她那正统的优秀的君王哥哥,这个男人更超乎常理而诡谲。
所以,虽然和司空茉不对付,但某些时候,她还是相当佩服司空茉竟然能征服这样男子的能耐。
“看够了么,看够了就来给本座说说你要见本座的目的吧。”
那个危险的男人垂着睫羽在一本奏折上勾勾画画,然后顺手把奏折扔在了一边,又用鼻尖一拈,勾下一本来,随意地翻开,同时忽然淡淡地出声。
贞元吓了一跳,随后她轻声自嘲了一下,然后压下心中的不安上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贞元见过千岁爷。”
裴炎低头看这自己手里的奏折,仿佛完全没有看见贞元在自己面前行礼一般。
贞元蹲了一会,没有等到裴炎唤她平身,终是在忍得两腿酸麻的时候忍不住自己直起了身子。
裴炎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微微抬起眼,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她垂下眸子,静静地望着自己的鼻尖,“不要让本座再重复刚才的话。”
随后他又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仿佛只是随口这么说着,但是贞元却明白,他的话从来就不是威胁,他从不吝啬把自己的话付诸实践。
所以贞元并没有犹豫太久,而是径自道:“贞元只是听说……”她顿了顿,还是一咬牙道:“听说千岁王妃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