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不耐地颦眉,随后冷冰冰地道:“去准备一下,本座要亲自审讯那个小二!”
小胜子立刻点点头,他再也不敢多想,也没有敢问裴炎和司空茉到底在失踪的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立刻匆匆忙忙地吩咐底下的厂卫们去安排了。
“千岁爷,人就在里面!”小胜子引领着裴炎一路到了关押人犯的房间。
“嗯。”裴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在看管牢房的厂卫引领下进了房间内。
牢房是用大客房临时改造的,所以分别用铁条子隔开了三个牢笼,最中间的那一个就关着一个被吊着的赤膊男子,那男子身上已经是鞭痕累累。
裴炎冷在牢房前坐下之后,比了个手势,小胜子点点头,随后一个厂卫立刻上前,用鞭子挑起了那人的下巴给裴炎看。
那是一张颇为年轻的脸,一双锐利坚毅的眼睛透露出了他的难以驯服。
裴炎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看样子倒是个硬骨头。”
“呸!”那小二朝着裴炎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狗阉贼,有本事你就杀了爷爷!”
“大胆!”
“放肆!”
一干锦衣卫的人立刻厉声叱责道。
“哈哈哈哈——!”那年轻人大声笑了起来,声音苍凉而恣意: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老子死在你这狗阉人手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裴炎挑了下眉,眸光阴郁而幽冷,让人不寒而栗,他似笑非笑地道:
“本座最喜欢好汉了,你们所有人都出去。”
众人迟疑了一下,随后全部陆续出去。
倒是小胜子将一只精致的盒子留下了,从里面取出了两只精致的金丝手套伺候裴炎戴上。
裴炎优雅地起身,摆了摆手:“你也出去。”
小胜子看着那年轻人,倒是幸灾乐祸起来:“哼,能让千岁爷出手,也是您的本事,爷已经许久不动手了。”
叫这个混蛋不老老实实地答话,若是他老实一点倒还能留个全尸,若是他能投诚,说不得只是受罚,但是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狗阉党,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么!”那年轻人恶狠狠地瞪着裴炎。
裴炎眸光里黑暗幽沉的光芒微闪,目光掠过他微微发抖的小腿,薄唇轻勾:“不,你当然不怕本座。”
他慢条斯理地解了肩头的披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金丝手套,走向那人。
小胜子不敢再留下,立刻出去关上大门。
门外的司礼监厂卫们面无表情地站着,对着房内忽然传来的一声凄短促得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虽然很快就沉寂了下去,但是那种超越人能发出来的声音还是让门口站着的司礼监众人齐齐地微微脸部一抽。
不一会,房间里就传来幽微的哼唱声,那声音虽然低,却极为好听,像是一把极好的焦尾名琴在拨动。
小胜子细细地听,想起这是一段叫做‘祭雪’的折子戏,讲的是龙女苏三娘为救病重情郎,以龙身血肉喂养情郎,最后只剩下头
颅化作东海泉眼的凄美故事。
但是伴随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那幽幽的轻哼声显出唱曲人颇为愉悦的模样,却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诡异。
为什么,都听不到那个小二的声音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守在门前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打算迎接裴炎,却在一转身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一干锦衣卫众人只觉的眼前几乎一花,他们几乎觉得有一股实质性的暗沉黑腥的气流一丝一缕地从那修长的人影身上飘出来,仿佛如触手一般要将人拖进那门里去。
“怎么了?”
直到裴炎凉薄淡漠的声音响起,小胜子方才瞪了眼那被吓得退了一步的锦衣卫,赶紧上前道:“千岁爷。”
其他人都齐齐地恭敬地低下头:“千岁爷。”
“嗯,那人已经招了,供词在这里,通往水底岩洞的路径和情形都在上面。”
小胜子接过裴炎扔来的供条,不由一呆,千岁爷也太……有效率了。
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撬开了他们一天都没撬开的硬骨头的嘴!
随后,他立刻将东西交给底下人,交代剩下的事情。
一边捧着裴炎手套的锦衣卫看着那精致华美到诡谲的手套有点纳闷,上面几乎是一点儿血都没有,爷用这手套来做什么呢?
小胜子一边交代事儿一边瞥了他一眼:“这是鬼血蚕丝与纯金制成的手套,可是活的,得用人血养着,你可千万小心着!”
那锦衣卫
看了看那手套,活的?
不免有点怪异,总觉得捧着的时候那手套会动似的,千岁爷就是千岁爷,都用的是稀罕又古怪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