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着她雪白的额头,便如寻常两人私下相处时一般,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然后在她怔然的神色间微微一笑:“我走了。”
说罢,便一转身消失在舱房楼梯的拐角。
唐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随后,她一转身进了房间里。
门刚一关,就忽然被人按在了船舱上,禁锢在宽阔而散发着冷香的怀里。
另外一道冰冷的唇按在了她的额头上,冰冷阴霾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觉得为师应该让唐门那个小子怎么死比较好呢?”
‘唐雨’温顺地被他揽在怀里,柔声道:“他只是以为我是唐雨罢了。”
但是这种解释对于高高在上,我行我素多年惯了的裴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别再让为师看见别的男人碰你,否则……”
话音未落,怀里的‘唐雨’已经抬起头,主动地碰了碰他的唇,戏谑地轻笑:“师傅,你这个样子,会让徒儿以为你在吃醋呢。”
裴炎顺手扯住了她脑后的发髻,令她把脸抬起,幽幽的目光睨着怀里的‘唐雨’,很是一本正经地道:
“你是属于为师的,明白么?除非为师决定放了你,或者你成功地杀掉为师,否则你会一直都只属于为师,没人能碰你。”
怀里的少女,摸了摸脸皮一扯,拽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极为清雅温婉的面容来,正是司空茉。
她神色奇异地道:“
当初你不是答应我嫁给司流风了么,那阵子你可没说不让别的男人碰我。”
裴炎摸了摸下巴,仿若在回忆什么,随后漫不经心地摸摸她的头道:
“是吗,为师现在改主意了,现在换一个口味,你可以让别的女人碰你,为师不介意的。”
瞅着面前的千年老妖一副你看,你看,为师很大方的,为师从来不乱吃醋的模样。
司空茉觉得比无耻,果然对于面前这种完全毁人三观,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奇特生物,她已经完全算是一个三观正常,积极向上堪为楷模的大好女子。
“好吧,师傅,你要怎么处置唐雨?”司空茉指指那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唐雨。
本来昨日后半夜,他们打算到唐门弟子这里探查一番,看看对于天理教异动之处,他们的反应。
却不想正巧看见唐雨起夜,脸色苍白的昏倒在地上,司空茉为她诊了一会儿脉,便对着裴炎轻声道:“恐怕是心疾发作,看样子,这姑娘命不长久。”
看着这个姑娘身体单薄若十一二岁出头的女孩儿,她又再看了看对方指甲是深紫,嘴唇也发紫,脸色苍白,便判断这是有心疾了。
只是满桌上的瓶瓶罐罐,也不知哪些是毒药,哪些是治病的药物。
司空茉的目光还在那些瓶瓶罐罐上徘徊,却已经听见地上少女一阵闷哼,她转头望去就见裴炎竟已经一掌将那少女震碎了心脉。
“你做什
么?她和我们无冤无仇的!”司空茉颦眉,瞪大了眼看着裴炎。
裴炎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这种心疾根本无药可救,得了这种心疾的人几乎都活不过成年,既然如此,本座不过是在帮她解脱而已,何况本座杀人,需要理由吗?”
司空茉瞬间沉默,她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前这个人真是属于封建统治最高的阶级,予杀予生不过是他们得到权力之后的附属品。
不论是统治者还是平民,从最年幼开始接受的都是这样的思想,所拥有的不过是最朴素的普世价值和道德观。
哪怕寻常平民成为统治者一样残酷。
难道她要说众生平等,所有人都一样的么?即使对方明日就要病死了,你也不能今日就不经过对方的同意,决定他人生死。
这种话在这种时候说起来,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听着异常可笑。
裴炎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专心地拿出了一些东西,蒙在了唐雨的脸上,随后开始制作人皮面具,然后定下了今日的计策。
——挑拨唐门和天理教的关系。
只是,司空茉没有想到唐雨竟然是许了人家的,她竟然是唐天的未婚妻。
唐天永远都再也不见到这个女孩了。
司空茉只是在心中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裴炎瞥了她一眼,悠悠地道:“若不想让别人来掌控自己的生死,那么你就要变得更强。”
他顿了顿,又道:“唐天生性谨慎
,但若是他见到唐雨‘死’在了天理教的人手中,再冷静的人也会受不了。”
司空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了,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日,正是初一的子夜里。
香云坊上,天理教守卫们正在各自持刀在香云坊的甲板上巡逻,忽然一支小队见到了一道纤细窈窕的人影忽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