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巷的臭水沟旁,两只漆黑的老鼠正吱吱吱地靠着漆黑的墙角嗅探,它们顺着墙角往前,胆大如牛,即使后巷传来了人类的脚步声,也不打算逃跑,而是抬起了漆黑的小眼睛往发声处看去。
片刻之后,果然有个戴着白色绒毛帽子的男人从小巷转角处走了过来,他披着斗篷,身形消瘦,掩面间,几声虚弱的咳嗽声从喉间传出。
男人先是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目光凉凉地从角落里睁睁望着他的老鼠身上扫过,才转身进入了一个外部肮脏而狭小的箱子里。
这个箱子和旧时的马车车棚一般大小,破败的表面开了一扇小小的门,箱子周围遍布着漆黑的痕迹,已经在时光中和周围肮脏的臭水沟融成了一体。
陀思妥耶夫斯基扭动门把手,弯腰进入这个窄门的瞬间,听见了从门内传来的古典乐声。
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脸色如常地看着坐在原本属于他的那把白色雕花铁椅上的黑发青年——黑发的青年悠然自得,面前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杯咖啡。门内很干净,窄小而又惬意,咖啡的浓香伴随着古典乐声,某人就像是正在花园度过悠闲的午后时光。
“啊,陀君回来了?”库洛洛抬头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眼,表情温和,就像是在等待一位好友,“来自俄罗斯阴沟里的老鼠——陀君你把你的临时基地建在这种暗巷里,确实和死鼠之屋的名字很配呢。”
“库洛洛君,虽然我想你也应该找到我了,但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面前瘦弱的俄罗斯人青年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轻轻地拍了拍,“库洛洛君这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早有准备,但库洛洛也应该明白,在隧道的时候,他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
“陀君真是个不诚实的人,明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库洛洛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站了起来,优雅而缓慢地交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才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到:“既然陀君这样期望的话,那没错,我就是来报仇的。”
库洛洛的回答显然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吃了一惊,他微微地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将自己的惊讶完全表达出来,对方已经一拳头向他砸了过来。
哐当一声,他直接被砸倒在了墙上,这力量巨大的一击导致流淌于房内的古典音乐震颤了一瞬,然后才恢复正常。库洛洛这一拳并没有用尽全力,但鲜血还是顺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嘴角流了下来,染红了他苍白的唇角。
“陀君,鲜血很适合你。”
陀斯妥耶夫斯基的面色本来就有些苍白,因为身体虚弱,他又常年把自己裹在披风之下,当这一缕缕的血丝从嘴角涌出,更是衬托得他整个人脆弱而又美丽。
库洛洛眼神幽深地盯着眼前这副景象,然后又是一拳,狠狠地抡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脸上,“上一拳是我对陀君的不满,这一拳是我送给陀君的礼物。”毫不怜香惜玉的两拳,打了人之后,库洛洛的声音仍然慢条斯理。
“咳咳……”陀思妥耶夫斯基被打得头晕目眩,他歪着头,艰难地找回呼吸,然后又咳出了两口血,声音就像濒死般的虚弱:“咳……库洛洛,你实在是太粗暴了。”
太痛了,痛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连虚伪的敬称都不喊了。
“这难道不是陀君你希望我做的吗?”库洛洛平淡地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得不像话的俄罗斯情报商:“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来谈合作了。”
没错,库洛洛不是来报仇、也不是来单纯地殴打屠斯妥耶夫斯基的,他是来和他谈合作的。
“有关打开异世界通道的那个提议,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交流一下。”
…………
西西里岛,彭格列总部。
宽敞的BOSS办公室里,一个棕发的青年正坐在办公桌上,手上拿着这季度的家族财产报告,视线盯着“建筑修缮赔偿”那一栏,眼睛发直。
“建筑修缮赔偿”后面跟了密密麻麻的无数小项,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最后汇合成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这季度他们家族竟然要赔这么多钱!?
泽田纲吉知道自家的几个守护者出任务时比较随便,每次都打打砸砸毁掉很多东西……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缩减一下这部分的开支。
他正头疼,秘书小姐探头进来,“情报部的骸大人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报告一些有趣的事情……我给您转接内线?”
“好的,”十代首领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秘书小姐转身出去,电话很快接通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六道骸华丽的声线在电话里响起,“福冈里森这边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和我之前预测的差不多,白兰已经和欧洲的死鼠之屋联手,但他们恐怕是故意把情报泄露给我们的。”
哐当哐当。
泽田纲吉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铁链声,六道骸应该是地牢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