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客户没有要求的情况下，身为私家侦探的他们是不会自作主张，去延伸调查其他和委托关系不大的事情，但这次的客户是贺怡湘，黎绘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调查一下，现在启帆集团内部的情况。
虽然贺怡湘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对启帆集团也不怎么感兴趣，但这毕竟是贺父留给她的东西，是她能过得舒心惬意的资本。
然而启帆虽是贺家一家独大，却并不代表里面就是一派和谐，当中也是派系林立、争斗不休。之所以还能蒸蒸日上，不过是因为掌舵人是贺父的缘故。
贺父是黎绘见过的人里面，最能把制衡之术玩得炉火纯青的人。他总能在关键时候很好地平衡各方利益，让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为集团带来正面结果。
但这也导致了启帆里那些股东和高层，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只服他这一个人而已，这对他的继任者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有他扶持着平稳过度可能还好一点，可他去世得太过突然，季沐霖这个继任者仓促接任，启帆里总有一些人对他不以为意。
这种情况下，季沐霖清洗掉一些妨碍者，加强自己的掌控力倒也正常。
但从事私家侦探这一行后，黎绘见识过太多阴暗丑恶的事情。尽管季沐霖对贺怡湘的态度没有任何异常，她也不得不谨慎一些。要是季沐霖只是为了加强掌控，他们夫妻俩的日子越过越好还好，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季沐霖真的动了什么不好的心思，贺怡湘早一点发现，也总比事到临头才恍然惊觉要好得多。
财产损失是一回事，贺怡湘能不能承受得了又是另一回事。
贺怡湘之所以会出现心理问题，就是因为在短短几年间儿子、父母接连离世，她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所致。现在她就只剩下季沐霖这一个亲人，她对季沐霖的依赖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可以说是全然没有半点防备，一旦季沐霖真的算计她，绝对能轻而易举就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能的话，黎绘希望贺怡湘永远不会受到伤害；但倘若伤害不可避免，黎绘也希望能够尽早发现，让贺怡湘做好准备，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想了想，再次给严珺发去信息。【阿珺，能不能查到启帆总部这三年来的人员变动、变动原因，现在可以循迹到的当时前后三个月内发生的事情，以及每个变动的人员的身份、背景、关系网？】
黎绘原本是想从七年前，季沐霖开始进入启帆集团的时候查起，不过想到时间越是久远，严珺收集起信息来的难度和工作量就越大。而且那时候贺父还在世把控一切，如果季沐霖有什么异常，那位敏锐又多疑的长辈，不可能会觉察不到半点端倪。
所以她斟酌过后，还是决定从三年前季沐霖正式接任总裁之位时开始查起。
严珺几乎是秒回信息：【……】
黎绘看着对话框里的“……”，大概能猜到严珺此时的心情。
严珺这人除了长得比较人如其名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沉默寡言。他的沉默寡言不只是表现在现实里，就连在网络聊天时也一样，能用一个“.”回应，绝不会再多打一个“.”，能让他打出个省略号来，可想而知他此时得多无语。
黎绘对他深表无语的六个点视而不见，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对话框久久没有出现新的消息，半晌之后才浮现两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1.5w】。
深知严氏简写法的黎绘马上回道：【1周半太长了，3天。】
相处多年，黎绘对严珺这个人早已有所了解，他的沉默寡言并不是因为他社恐，或是有什么沟通或语言方面的障碍，只是纯粹因为他懒，而且还有严重的拖延症而已，他就是有那个本事，能把1天之内就能完成的事情，硬生生拖成3天。
每每这种时候，就到了黎绘或管彰充分发挥“扒皮”精神的时候。
黎绘的“讨价还价”立马得到回应：【你当我是科幻片里的世界性智能终端主脑吗？】
能让严珺一口气打出19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黎绘感觉自己可以载入公司史册了。不过她还是很坚持原则地道：【1周半时间太长了。】
严珺又是半晌没有回复，过了一会才又敲过来两个字：【1w】。
黎绘估摸了一下他平时的效率和自己的进度，才拍板：【OK。】
跟严珺强行达成共识，黎绘才感觉到有些口渴，拿起杯子打算喝口水润润喉咙，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已在不知不觉被喝了个精光。
她站起身准备去给自己倒杯水，下意识瞥了眼电脑显示器上的时间，17：21几个数字映入她眼帘。
收集资料、汇总分析很费时，她没怎么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就已经不知不觉快到傍晚了，不由又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外面天空果然已经开始变暗。
想想出门时家里的白猫那恹恹的样子，她决定喝杯水再顺便上个厕所后就打包回家，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