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绘愣了愣,下意识抬起胳膊闻了闻。
她今天没喷香水,身上除了洗衣剂的味道,就再没有别的味儿。而她用的洗衣剂是清新淡雅的花香味,怎么也跟飘臭十里扯不上关系吧?!
白猫无语地看着她的动作,道:“不用闻了,不是你身上这种人工合成的味道,是邪秽污浊之气,你们凡人是闻不到的。”
黎绘想到刚才在门口时,它对着自己喷了那一口“台风”后,自己瞬间就变得神清气爽起来,顿时恍然大悟。“可是今天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情况啊!就是莫名其妙出了车祸……”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在医院时管彰说过的话,倏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我刚才在交警那边了解到情况,监控和现场勘察都显示你坐的那辆车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跟疯了似的朝路边的大树撞了过去……”
在医院里时,她问过管彰出车祸的时候,他们对向道路有没有来车,但管彰还没回答,就被赶过来的医生打断。之后她的意识就开始逐渐混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浑浑噩噩、只想睡觉,这个疑惑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现在回想起来,早上那场车祸的确发生得有些蹊跷。
她不是第一次坐那位司机的车,对那位司机也算有所了解。
司机姓白,是个乐观本分、勤快健谈的中年人,经常坐他车的人都管他叫白哥。
白哥自己说过,他当年就是冲着当司机赚钱才去学的车,从载客开始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婆在家开了个卖百货的小店,女儿正在外地上大学。他和他老婆合计着,想趁女儿大学毕业前多赚点钱,到时候先给女儿买套房子。
黎绘最常听他叨念的一句话,就是——
“女孩子有了自己的钱和房子,才会有底气,以后就算结婚了,也不用委屈自己去看丈夫和婆家人的脸色。”
黎绘每次看到他时,他的眼里总是闪着明亮的光。
黎绘也观察过开车时候的他,他开车时份外细心。车行驶在路上,总难免有可能会遭遇一些意外,但白哥总能敏锐地察觉到端倪进而避开。他向来都是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从不跟人别车,也从不跟人竞速,开车也开得十分平稳,是个相当稳健的老司机。
为了能拉到更多的客、多赚点钱,白哥几年前换了新车子,就是出车祸的这辆。
他对这辆车子爱护得就跟眼珠子似的,平时总是打理得干干净净,舍不得车子受半点伤害。他本身就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当司机载客后又天天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早就对这个城市里的道路和路况全都了若指掌,再加上开车细心,别说车祸,连一般不小心的刮刮蹭蹭,都很少发生在他身上。
也正因如此,才能让他这辆已经开了好几年的车,看起来却仍像新买的一样。
他总说客人既然上了他的车,他就得对客人的安全负责。快慢是一回事,人家全须全尾地上了他的车,就是对他的信任,他也得保证把人家全须全尾送到目的地才成。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就突然疯了似的开车去撞树?
想到管彰说司机已经当场死亡,黎绘心里难免有点难受,也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
她略一沉吟,索性就把车祸发生时的情况和她对白哥的了解,都说给了白猫听,末了才道:“你说白哥会不会就是撞见了什么东西,才会开车撞树,我也是因为这样,才突然有了阴阳眼?”
她想到在病房和车上接连做的那两场恶梦,还有回来时一路看到的“东西”,又接着道:“我就是在车祸后,才能看到那些东西的。”
白猫没有马上回答,那张猫脸上竟然还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沉思表情。
黎绘见状,也没有催它,只静静地等着它给出结论。
半晌之后,白猫才缓缓道:“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可能性很大。”
黎绘拧眉,也就是说早上的车祸,的确有可能是白哥看到了什么东西导致的了。
想到白哥,黎绘又叹了口气,问道:“这次车祸如果不是纯粹的意外事故,而是撞见了什么东西导致的,那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事?”
“不知道。”白猫道,“按理说这种东西,也不是你们想遇就能随便遇上的。你们会遇上,要么是你们两人或是其中一人时运低,正好走背运,又遇到个想找替死的;要么就是你们俩之一遇到来寻仇的,想把仇人搞死,另一人被殃及了池鱼。”
白猫顿了顿,才又接着道,“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不过如果是前一种的话,那位司机已经当场身亡,说明他的时运更低,已经成了替死;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也说明了那东西寻仇的目标不是你,否则你就不会只是沾了一身恶心的气息而已。”
所以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冲着白哥来的吗?
如果是白猫说的后一种情况,黎绘想不到像白哥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