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头都撞瘪了,司机当场死亡。”管彰的脸上浮上几分隐约的后怕和庆幸,“你的情况就还好点,坐在驾驶座后面又系了安全带,就只是磕到了脑袋,没见什么外伤。”
“刚才你昏迷的时候医生给你做过检查了,说你脑袋里没什么问题,现在就看你醒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才能判断你有没有出现脑震荡了。”
记忆随着管彰的话重新回归,黎绘这才蓦地记起当时自己听到的,司机爆的那声粗口,以及那紧随而来的巨响。
那时候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拿到手的合照上,也没留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司机突然爆粗口后急打方向盘的举动上,不难发现当时司机应该是试图想要避开什么。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同一道对向来车了,而且车速很快,司机如果不紧急避开双方就将正面相撞。但是管彰说的好像是……
她坐的车子突然就跟疯了似的,径自撞向路边大树?
“当时我们对向没有车吗?”黎绘问道。
管彰正想回答,就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病房——
原来是跟管彰一起过来的护士见黎绘醒了,就去通知了医生。黎绘跟管彰说话的这会功夫,医生就过来了。
管彰见状连忙让开位置,让医生查看黎绘的情况。
医生仔细查看过后,又详细地询问了黎绘一些问题,才道:“没有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但回家后需要自行观察72小时,期间如果出现频繁的头晕、呕吐等症状,就需要再回来医院复查一下。”
听医生说黎绘没有大碍,管彰心下稍定,先把黎绘送到自己车里,又把座椅放下让她能半躺着休息后,他才回去给黎绘办理出院手续。
也不知是不是姿态比较舒适的缘故,管彰离开不到片刻,黎绘就感觉困倦感蜂拥而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皮也越来越重,渐渐睡了过去。
不过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还在车里,而不是已经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黎绘并没有睡得太熟。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背后靠近自己。下一秒她就意识到靠近自己的是什么了——
应该是一个人,对方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从背后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后背紧紧贴上一个平坦冰冷的胸膛。
似曾相识的触感让黎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是被胶水牢牢粘住般,怎么睁也睁不开;双手也像是被大石压住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甚至连意识也越来越沉重。
即使还没完全清醒,黎绘也隐约意识到情况不对,她一边在心中不断抵抗着如同海浪般接连席卷而来的睡意,一边奋力想要睁开眼睛、挣脱束缚。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反抗,搂抱住她的那股力量倏然加大,不仅如此,又有一个冰冷的身体从正面贴上她,双手环抱住她的脖子将她用力纳进怀里。
因为这新来的“人”的“强行加入”,从背后搂抱住黎绘的人力道松缓了些许,但整个人仍死死地贴在黎绘的背上。
与此同时,黎绘耳边传来喁喁私语声,像是抱住她的两个人正隔着她说话。
说话的声音太小,黎绘听不清楚这两人在说什么,但被两个“人”死死抱住,黎绘感觉自己就像被两块冰块夹在中间,寒意从骨子里透了出来。虽然仍是动弹不得,但黎绘的意识却因此清醒了很多,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喁喁私语声突然消失,一声凄厉中,夹杂着愤怒与惊恐的男人尖叫倏地响起。黎绘顿时只觉耳朵一疼,耳膜就好像被尖锐的针芒刺破一般差点失聪。
随着这声尖叫的响起,黎绘身上的桎梏也在瞬间消失,她猛然睁眼坐起身来,戒备地环顾四周。
车子里除了她自己,就再没有第二个人。黎绘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把座椅底下也查看了一遍。
车子的座椅底下自然不可能藏人,黎绘也心知肚明,只是刚才那种被紧紧抱住、差点冻成冰雕的感觉太过真实,她没办法说服自己是在做梦。
正好这时办完手续的管彰回来,一打开车门就察觉到她这副身体微微紧绷、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的模样,不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绘没有回答,定定地盯着他须臾,突然开口问道:“你最喜欢吃的宵夜是什么?”
管彰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答道:“痛风套餐。”
他喜欢吃海鲜,偶尔还会加罐啤酒佐菜,常被黎绘戏称是在吃痛风预定套餐。
黎绘调侃他这事,发生在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被他们用来对暗号。此时被黎绘问起,再见黎绘这神态,管彰瞬间就也跟着警惕起来。
黎绘观察着他神色和身体上的细微变化,嘴上继续问道:“五年前的8月7日下午3点07分,你遇到了什么事?”
“……”管彰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