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不要杀我爹爹!!”师少宣失魂落魄地看着叶梦心,嗓音喑哑。
那师公权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却是极为珍爱这个儿子,此刻眼眶微红。“宣儿,你回去!不要求他!”
师少宣瞧着叶梦心道:“大哥,爹爹他没有苛待过你,也是待你好过的呀!看在母亲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叶梦心不看他,握剑的手却使了两分力道。摇头道:“我不欠他的了。”
师少宣见状,心中几番挣扎,一边是大哥,一边是爹爹,让他如何抉择?!然而他真的不想从此没了父亲!
思及此,行动已快于脑子地拔剑冲了上来。
叶梦心甚至眼皮都没抬,心中却倏忽闪过“失望”二字。
可还没等师少宣近身。慕芷就一把短箫将他拦了下来。
“他们是公平决斗,生死不论,与人无尤。你如此行径,有违侠义!” 慕芷虽然暗骂叶梦心迂腐,却是尊重他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相帮。此刻更不许师少宣出手。
两人又拆了几招。师少宣心乱如麻破绽百出,不过十余招,手中剑便被慕芷击飞。
“冤冤相报何时了!”师少宣带着哭腔无措道。
慕芷摇头,“君子不强人所难。你可以先从你这里终了仇怨。但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你大哥。”
那师公权见儿子如此,心中酸涩,情绪也激动起来,“宣儿,你回去!回去!!”
慕芷见他状若癫狂,有些担忧,“大哥,你若不忍心下手,我来替你。” 说罢朝师公权道:“水牢之事,咱俩的账还没算!”
叶梦心抬手阻止了她,语气中难掩苦涩,“少宣,你让我放过他,母亲也让我放过他,可你们还记得灵堂里摆着谁吗?那是我的生父,是我们松云派第八十七代掌门人,也是你名义上的大爹爹!因为你的父亲,大哥从出生就没有生父教导。而你们只有一句,让我放过他?”
“我……我……” 师少宣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他从小锦衣玉食,得百般宠,一路有人护航,怎知要如何面对此等千难万难之事?少年豆大的泪珠已掉了下来。“我求你了,大哥。”
叶梦心看向师公权,叹道:“你自己选吧。自行了断,两年后这掌门之位便是少宣的。或者我留你一命,永囚水牢。”
“哈哈哈,妙极,妙极!” 那师公权忽地放声大笑,“叶大侠果真菩萨心肠!你既一言九鼎,今日我还你父亲一命又如何!”
“爹!不要啊!儿不要这个掌门之位!儿……只要你活着!!”师少宣哭得不能自已。
那师公权混浊的眼底也渗出泪来,他汲汲营营一辈子,杀过人害过人,从来不知后悔为何物。此刻面对着儿子的哭声,却头一次感到了痛悔。
“宣儿……是爹错了,你以后不要学爹爹,要好好活着……” 师公权安抚似地笑了笑,“爹活得够久了,也累了!你让爹歇歇……”
说罢眼角竟流下血泪来。
慕芷大吃一惊,暗道:不好!
叶梦心怔忪了一瞬,佩剑缓缓离开了师公权的脖侧,垂落到地上,微微阖上了眼。
那师公权旋即歪倒而下,竟是自绝经脉而亡!
“爹!!” 师少宣扑将过去抱起他半个身子,又凄凄地唤一声“爹!”。意识到怀中人气息全无,这才嚎啕大哭。
叶梦心和慕芷两人默默地站立一侧。此时明月清光万里,将这处悬崖照得亮如白昼,却始终照不进几人的心。
目送着少年艰难地将师公权的尸体背下了悬崖。慕芷忍不住叹道:“韶华难为少年留,一朝春尽始知愁……” 当初那个活泼张扬的紫衣少年终究是被迫一夕长大了。
见叶梦心低头,复又问道:“大哥,少宣将来会寻你报仇吗?”
“我为人子,做了我当做的,他若想寻我报仇,也是常理。我接着便是。”
慕芷心头酸滞,张开双臂,搂紧了他的腰身,“少宣他人不坏,会想明白的。若是他钻牛角尖,我来保护大哥!”
叶梦心闻言笑了笑,捏着她的后颈温柔道:“好。”
仇已报,事已了。两人又连夜赶回了县衙大牢,把玉临风给替换了出来。
第二日松云县县令便接到上峰命令,将此案移交给了青州府衙。倒卖私盐本是大案,那县令接到匿名检举,高兴得以为能凭此大案升迁。谁知上面就知道了呢!他自然不好和上峰抢功,只好规规矩矩地将人送了过去。
事关青州和越州两府,两位知府大人联合办案。尤其是那越州知府李薄,得知此案牵涉明珠郡主的未婚夫后,一刻也不敢懈怠,办事效率极高,加之有慕芷代呈上去的有关师公权的账本。很快便查明了,原是那季家与盐政司盐正合谋倒卖官盐。后来师公权不知怎滴横插一脚,从此他提供漕运而季家负责销路,所得利三方分成。
至于此案,却是那师公权兵行险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