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俱是冷冰冰的。
“好久不见,诺切。”
为了招呼这只雌虫而不得不把自己的手从凯恩斯身上收回来显然让科尔涅利有些不愉。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在红龙星系处理瘟疫。”
“哈。”
被称呼为‘诺切’的雌虫虚伪地笑起来,露出六颗雪白的牙。他的犬齿有些长,脸颊上还带着与五官成熟英俊感极具反差感的单侧酒窝,因此看上去比与自己同龄的科尔涅利看上去要活泼年轻的多。
“对你来说这么伟大的日子,作为老朋友的我怎么能不赶回来。”
雌虫敷衍地略过科尔涅利,一步上前将手里的捧花塞进有点出神的凯恩斯怀里。
“看呐,多漂亮的小宝石……”
这熟悉的腔调让凯恩斯猛地后退。
过于束身的衣服导致大动作失去平衡,幸亏有科尔涅利眼明手快地朝着雄虫的后背上扶了一把,才让他不至于仰面跌下去。
“哦哦。”
诺切笑哈哈地直起腰杆,伸出食指在凯恩斯的鼻子前左右摇摆两下。
“看来我的‘坏名声’已经传到蓝鲨星系了嘛……怎么,小可爱,这么不愿接受吻面礼?”
“他显然不乐意。”
科尔涅利冷淡地代替凯恩斯回答了这个问题——实际上自从误会开始,站在他身边的雄虫就没有对任何来宾(除了巴森之外)讲过一句话。黑发雌虫再次揽住雄虫的肩膀,将对方牢牢护在自己的包围圈里,然后才低头对他说:
“向你介绍一下,这是——”
“诺切·沙阿舍。”
红发雌虫接过话,在科尔涅利眼皮子底下拉过凯恩斯的手吻了吻,俏皮却不猥琐地眨眨眼睛。
“小宝石,你好啊。”
‘诺切·沙阿舍。’
与雌虫自我介绍的声音几乎同步,凯恩斯的脑袋里浮现出眼前这位表现的略显轻佻的来宾的名字,从刚开始看见对方就绷紧的身体现在更加僵硬。
科尔涅利显然觉察到了这点。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雌虫,但搭在凯恩斯肩膀的手略微收紧,挪动着大拇指隔着厚重的礼服稍稍蹭了蹭,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这是我们下一任的国务/院秘书长。”
凯恩斯的心沉沉地坠下去。
虽然参加舞会前他便反复告诫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忽视作为周易君时的一切。可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见曾经的敌手与朋友均已身居高位、怡然自得地活着,便越发觉得自己的死亡全然只是一场笑话。
这心态不对。
觉察到内心的不甘和哀怨,凯恩斯在脑海批评自己。
——只有懦夫才会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将犯下的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周易君的死与活全然只能责怪他自己,是他没有及时觉察出虫族社会的规则,是他瞎了眼错认真情,是他非要做那个出头鸟……
‘所以你要记住这些错误。’
脑袋里有个声音冷酷地指点道:
‘牢牢地记住它们,千万不要忘记,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诺切的出声打断了凯恩斯的思绪。雌虫悠然自得地伸手从旁边凑过来的服务员托盘里端起杯香槟,笑着嘬饮一口。
“选举结果还没有公布呢,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就是下一任?作为议会长私下里说这种话可会被小报记者抓住大书特书哦。”
“怎么,难道还会有其他虫族能夺走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科尔涅利的眉毛和眼睛舒展开,浑不在意地低头继续向凯恩斯解释:
“可别小看我们这位现任大法官。从最高法院转战国务/院这才几年的工夫,几乎所有的竞争者都不明不白地撤退了,如今更是马上要登上宝座。”
“哈哈,小小秘书长算什么宝座,跟科尔你这位议会长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诺切举起杯,做出敬酒的姿态。
“要不是最高法院如今十位法官里有七个对你言听计从,像我这么懒就没想过要挪窝嘛。”
凯恩斯像个花瓶站在那里,听着两只雌虫在这里你来我往、看似相互恭维实则暗地嘲讽的对话,想要放空的大脑却又按照前世的习惯不自觉地开始搜集起信息来。
诺切·沙阿舍竟然放弃了律法圈?
当然,如果最高法院此刻绝对多数已经被科尔涅利所掌握,再继续经营下去也没有意义。不过这里面最重要的问题是——科尔涅利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把一直是沙阿舍家族控制的最高法院拿下来?
联邦的统治体系有些类似地球上的阿美,也是三/权/分立的,不过在政务区分上有不同点:
第一权,最高统帅不是总统,而是议会长。
第二权,内政的实质最高职位为国/务院秘书长这个听上去很小的官。
第三权,可以解释及改变宪法的机构是最高法院内的十位大法官。
三个最高权力分别对应着联邦内的三个顶尖家族。一般来说,拜格罗统治军队及议会;沙阿舍掌管全部法/务系统,而菲利则控制内政及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