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军败后,天津尚有宋庆、马玉昆、董福祥部与义和团坚持抵抗,联军久攻不下,便运来两门列低炮,用毒气攻城。
这炮以氯气为原料制成,含有剧毒,一旦射出,百码以内,闻者立死。
联军以此手段,先攻打老龙头火车站,在场武卫军与义和团不知底细,虽躲在楼屋之后,仍无一幸免,数百人马,全军遭噬。
同日,宋庆与马玉昆得到北京方面的消息,朝议夺裕禄之职,改调两广总督李鸿章为直隶总督。
李鸿章是著名的主和派,宋庆、马玉昆当即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便先率所部军马逃走,董福祥亦败出天津城。
这天正是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年六月十七日。沙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塞耶夫指挥一万余名联军,分兵两路进攻天津城。
两路兵马,一路为俄、德、法、意军五千余人,从东北角攻城,一路为日、英、美、奥军五千余人攻打南门。
宋庆、马玉昆虽然逃走,但尚有练军、水师及部分义和团共计一万余人留在城中,他们决心与天津城共存亡。
联军从城东、城南同时猛攻天津城,南门守军掘开附近河堤,放水淹敌,联军趟着泥水往城下前进,行动迟滞,天津守军枪弹齐发,打死联军无数。联军尽钻进泥水躲避,被守军枪炮轰击,大败而逃。
双方血战一整天,直到黑夜,联军收兵撤退,天津守军彻夜不眠,护卫城池。
三更时分,忽有一彪军来到南门城下,大叫:“开城门!自己人!”
守军望见果都是中国面孔,叫道:“是哪位将军麾下?”
“咱们都是聂军门的人!洋鬼子在后追赶,快开城门!”
几名守军对视一眼,点点头,便把城门打开,城下那彪军直奔进城去,发声喊,点起炸药,轰破城墙。
“不好!中了日本鬼子诡计!”
城上守军急令关门,已然迟了。
原来联军探知城门一侧墙体早已塌陷,不及修葺,是用麻袋装土塞住强撑的,便令一彪日本军借着容貌相像之便,伪装成中国士兵,运着炸药直到城下,赚开城门后,趁机炸破城墙。
城门城墙既破,各国联军趁机蜂拥而入,城内清军与义和团难敌枪炮,望风而靡。
南门虽破,东北门仍在顽抗。联军撤兵,再次施放毒气炮,次日下午,东北门也终于失守,天津陷落。
城破之后,联军登城,仍见许多清军,擎枪倚墙,怒目而视,似有攻击之状。联军丧胆,逼近细看,方知一众守军早已中毒气而亡。
这一场攻城之战,联军阵亡九百余人,清军与义和团死伤溃逃,难以数计。
东北门与南门失守后,城中千万百姓涌向北门与西门出城,怎奈人数太多,堵得水泄不通。
联军在城池最高处鼓楼架起大炮,对着百姓狂轰乱炸,尸体堆起一座一座几尺高的小山,枕藉填满整个天津城。
八国联军占领天津的过程中,付出巨大代价,此时可谓是兽性暴泄,在联军统领默许之下,开始了长达三天的烧杀淫掠。
他们端着步枪,无论妇孺老幼,在路上遇见中国人就杀,少妇娇女,尽被先奸后杀。尸体不仅遍布城中各处,更塞满城外海河,海河竟为之凝滞,难以流淌,就连河堤上的鲜血,都堆起一寸多深。
此外联军还对义和团展开血腥报复,凡是他们认为住过义和团的房屋、贴过义和团揭帖的房屋,一概放火焚烧,还把活人死尸都抛进烈火之中。
义和团首领张德成负伤,倪赞清与曹福田死保张德成杀出城外,林黑儿及红灯照众女子无力逃出,尽被联军奸杀,此时的天津内外,只有满地血与狼烟。
杀烧之外,联军还大肆劫掠,银行、铸钱厂、盐务署等机构的金银,被抢去无数,几千万两也不止。公家抢完抢私家,百姓民宅、商贩店铺更被洗劫一空。
更有甚者,有联军在郊外墓地的棺材里搜出银两,于是联军争相跑去郊野,刨坟挖墓,偌大天津郊野,竟至于无坟不破,无尸不戮!
三天的屠城之后,联军的暴行却才刚刚开始。他们利益掣肘,争论不休,经过一个星期,三次会议,才建立起名为都统衙门的殖民政府。
都统衙门成立后,先是派出巡捕,对天津百姓进行又一轮的屠杀,凡是红衣红带者,不论是不是义和团,一概就地枪决。河东有一家男女成婚,尽穿红装,被联军巡捕不由分说,用机枪全部扫死。
都统衙门又严禁百姓夜行,一旦发现,格杀勿论,更依仗枪口勒令百姓拆除城防、修筑水利,百姓葬身无数。天津土地也被各国联军瓜分,下一步,就是帝都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