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道:“果然是他!农兄在山东阳谷县做丐帮舵主时,小子有幸,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霍元甲喜道:“那再好不过了。振声,你先去酒楼,我等随后便到。”
刘振声应命而去,霍元甲、王五、刘鹗和顾旸四人,便一路缓缓走着,谈说些时局之事,顺便问及顾旸来历。
行至正阳春酒楼附近,霍元甲说起:“农兄以外,还有三位英雄临席,待霍某与顾兄弟引见引见。”
顾旸嘴上应着,心下则是大为好奇。
四人进了酒楼,只见楼内装修得金碧辉煌,酒客络绎,顾旸极少在这般高档酒楼进食,忍不住环顾惊羡。
上了二楼,进入包间,只见一张大圆桌,满桌佳肴琳琅夺目,桌子周围坐着四个人,见有客人进来,齐齐起身相迎。
正中间那人,衣衫整齐,手持绿玉杖,正是农竹,方才霍元甲已说过,顾旸也自然认得;其余三人,衣衫褴褛,脏兮兮的,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自己的师父武安承,还有两位八袋长老,分别是仲长老和薄长老,都曾在阳谷厮见过。
顾旸虽是隐居半载,形容沧桑,但农竹等人也认了出来。他们见霍元甲等突然带得顾旸来,也都惊喜,拉着寒暄了一番。问起别后近况,顾旸便简要说了。
顾旸与农竹、武安承、仲义交往稍多,故而熟络,于那薄长老则是有些陌生,此时才知道他叫做薄仁。
顾旸又见他性情冷酷,有一种不易相处的感觉,交谈起来颇为尴尬,便没说几句话,只是发现他从七袋长老升到了八袋长老。
霍元甲等人见顾旸跟这四人都相识,更加欢喜,纷纷落了座。
众人论年甲资历,共推大刀王五坐了首位,刘鹗次之,农竹、薄仁、顾旸,武安承、仲义、刘振声,谦让一番,分列左右。
大刀王五便起先叫道:“为今日正阳春酒楼故人聚首,新友相投,王五先在此敬各位一杯。”
“干!”众人齐齐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王五乘着酒兴,高声道:“今日痛快,又有诸英雄在此,咱们便接着方才路上的话头唠。”
刘鹗忙转过头来,瞧了刘振声一眼,刘振声会意,起身离席,去把门关上了。
王五道:“想俺王五,在那京城开得镖局,又与谭公相识,在江湖上积起一身空名。奈何当今天下,洋贼辱国,生民涂炭。危难关头,你我武林中人,不可不挺身而出,拯救苍生啊。”
农竹道:“王大哥义薄云天,想当今中国,也只有王大哥这样的人物,可为武林之首,带领众英雄抵御外敌,推翻清廷。”
王五把大手一摆,沧声道:“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今武林,不乏功力卓绝之能手,你各位莫把俺王五抬得太高了。咱们若想为国家做一番事业,联络这些英雄,当是首要的。”
农竹道:“王大哥何不指点一二,教我等见识下高手英名?”
王五道:“有一人,和王五一般,与谭公相交,谭公归天后,他也曾入宫欲刺杀慈禧太后,一招‘神腿’踢遍武林,无人能敌。”
霍元甲道:“王大哥所说,莫非‘南北大侠’杜心武?”
王五道:“正是!此人端的英雄。当年他号称‘南侠’,被心高气傲的‘北侠’刘百川下了战书。二人三战,前两次都打了个平手,最后一战,刘百川败了,便把那‘北侠’的名号也让给了他,从此杜心武人称‘南北大侠’。”
众人听得,尽都拍手称赞,农竹笑道:“原来还有这般典故。农某只知其名,却不知其来历。”
王五道:“只是可惜,杜大侠刺杀慈禧之时,深入宫闱,遭朝廷通缉,如今已东渡日本。当今国内武林,声名最响的,应当是京城‘八卦掌’一派了。董海川前辈故后,其门徒有‘八大弟子’之称,个中尤以‘闪电手’张占魁、‘眼镜程’程廷华二人最为豪杰。”
霍元甲忽道:“王大哥说到这两位大侠,成名已久。霍某却有幸结识他们的两位弟子,武艺高强,兼以正当少壮之年,若不能与他们一会,共谋救国大业,诚为可惜。”
王五道:“是谁?”
霍元甲道:“一位唤做‘玉面虎’韩慕侠,与霍某同乡,是张占魁前辈的弟子,又多受名师指点,身兼‘形意拳’、‘八卦掌’等数艺,霍某曾与他切磋,知他武功端的炉火纯青。另一位唤做‘虎头少保’孙禄堂,是程廷华前辈的弟子,更是集八卦、太极拳等于一身,为他威名甚隆,屡遭伏击,他却多次以一退数十之众,人称‘天下第一手’。”
众人听得,都交头接耳,顾旸听他们言语之间,似觉此言有些虚狂。
王五笑道:“俺王五近年来一意谋国,少与江湖中新秀来往,不想竟有此等人物么!有生之年,定当一会,同举大事。俊卿老弟,你胸中可还有其他英雄之名么,尽情说来,教咱们见识见识。”
霍元甲沉吟片刻,笑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