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埃奇道:“只是顾兄现在有伤在身,何以迎敌?”
顾旸道:“故需徐兄助我一臂之力。”
苏见黎和徐濯埃听了,都是心念一动,似有所思却又不太确定。
顾旸把双手一撑,右足一点,不知何时已从众甲士间隙滑到他们身后。接着一个筋斗翻在半空中,扑扑扑扑瞬息之间连飞七脚,踢着第一排众甲士后颈,又向前一扑,扑回方才所坐之处。
这正是蓬莱绝学“八仙过海”中的第六式“采和醉花”,只是顾旸颇有悟性,再加武功底子不错,在这敌手众多时便对招式稍做改造,变一脚为七脚。
那群甲士乍然遇袭,方寸大乱。虽说顾旸伤了左腿,只用右脚出招,况且连飞数脚,出力不重,但也足以教他们卸了几分劲道。
苏见黎和徐濯埃却觑此时机,把那乱刀一格,好不容易从战圈中脱出身来,都已是大汗淋漓,退到墙边。
徐濯埃低声问道:“顾兄所言,莫非是……”
顾旸道:“顾某斗胆,敢请徐兄载我迎敌。事出无奈,只是委屈徐兄了。”
“载?”苏见黎听了,眼前忽然出现画面,虽是额角冒汗,满身疲累,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好罢!只怕徐某载不动顾兄。”徐濯埃沉吟道。二人虽都不胖,但顾旸毕竟自小习武,相比徐濯埃的清瘦,稍壮一些。
“无妨,顾某有些轻功在身,那时气力上提,可给徐兄减些负担。”顾旸道。
“好。”徐濯埃便蹲下身去。
单裳庄远远见得,还以为这酸书生对敌不过,竟想出在府中五谷轮回之下流对策,喝道:“那书生,你蹲下作甚?”
顾旸也不理他,便跨过徐濯埃后颈,骑坐在他肩头。苏见黎却按住如雁。
文谦见了,说道:“大人,他们要保着这瘸腿小子迎敌。”
单裳庄哈哈大笑道:“我当什么妙计,不过如此。量他一个,安能敌得过我这许多甲士!”
只见徐濯埃摇摇晃晃地把顾旸扛起来,那苏见黎却站在旁边看着笑。
顾旸握着两把宝剑,双剑同时出鞘,指着众甲士,喝道:“尔等甲虫,速来试招!”
众甲士听得顾旸叫他们甲虫,无不怒气填胸,把把长刀便似雷霆,向着三人头顶疯狂挥下。
顾旸轻念一声:“劈!”左右手缓缓出剑,剑身刺至众甲士刀前时,陡然横转,朝着群刀轻轻一劈。剑力始虽柔软,但那劲道却仿佛随后涌来似的,愈发磅礴,众甲士那凶猛的刀势片刻之间便被莫名化解了,都站在原地发了愣。
顾旸又念道:“刺!点!崩!撩!”双剑便如幻影一般,自第一排众甲士中间向两翼,每个人,每把刀上,都轻轻刺了一下。
旁观者看似轻灵,甲士们却手腕微颤,深知其剑尖刺到只是虚的,剑力实为后发,后劲十足。便如老酒,第一口淡乎寡味,第二口却醇厚绵远,几近深醉;饮得再多些,便进入随心所欲的逍遥之境了。
紧接着顾旸又把剑尖往众甲士刀上轻轻点过,点剑的瞬间却大有奥妙。顾旸在那一点之时都微微往剑尖注入了一丝抖动之势,此为“崩”,再瞬接一记撩拨,此为“撩”。
只见那剑式似刚似柔,速度又快,变幻又多。点崩过后,众人手中刀路已歪,再加一撩,第一排那十多名甲士之中,竟有五名甲士,被他以柔克刚,长刀纷纷脱手落地。
那五名甲士惊慌之下,忙弯身捡刀。其实他们人多势众,后排也有替补的一排甲士,倘若后退,或许还有生机。但他们见顾旸剑招精妙,一人战十数人还能占尽上风,已是胆寒,第一反应便是弯身捡刀,自然想不到后退。
但这生死交锋之际,哪里容得片刻疏虞,苏见黎觑着这机会,从顾旸身后飞鞭而出,乱鞭甩过,打着那五名甲士面门。他们那铁盔却哪里护得到脸上,再加苏见黎休息片刻,体力回温,鞭势沉重,当时个个打倒,抽动几下,命丧黄泉。
如雁早吓得呆了,此刻苏见黎分明已去相斗,他却忘了逃跑。
单裳庄见了,顿足骂道:“我养你们何用!”
文谦道:“大人,这小贼武艺高强,似是名门弟子,不如你我跳窗先逃。”
单裳庄瞪了他一眼道:“他赢这一招,你便怯了?我这三十甲士,安能捉不住三个小贼?本官却要亲眼看他们杀得这三个小贼。”
殊不知那顾旸所使,正是蓬莱派祖传的“武当太极剑法”。这剑法共十三式,分别为劈、刺、点、崩、撩、带、抹、拦、击、挂、托、穿、抽,因此又名“武当太极十三剑”。
这剑诀虽只有寥寥十几字,但舍却武当及其分支弟子,旁人却是难以参透。这十三式剑招,看似轻灵温和,却暗蕴无穷厚重沉着之力,可拆分运用,也可一气使出。如能一气施展下来,便更如行云流水,逍遥通神。
柔中带刚,刚中带柔,身神剑合,温和敦厚;有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