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宠坏了。”苏安宁微抿了一下唇,看向林云生,软了声,“你莫要在意。”总归是自家的亲堂妹,而且言语中亦能够感受到她的关心。苏月钥只是害怕她会受苦罢了,但是这样到底算是委屈了林云生。
苏安宁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放在身侧的手就被男人紧紧握住,林云生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风轻云淡道:“我知道。”
待两人到达大堂时,苏月钥正抽抽噎噎的站在江氏面前,倔强的昂着头。
苏安宁故作不知的垂下眼睑,合着林云生一起行了个礼,方才开口唤道:“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江氏笑了笑,虚扶了一把:“快快起来,安宁你在那边住的可还习惯?”
自小养在膝下,江氏对自家女儿的性子还是知道一些的,她向来娇生惯养,吃穿用度虽比不上那顶尖的皇家,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一时突然变了一个地方……
江氏想到他们大婚之日窄的没处下脚的简陋地儿,突地一酸,又道:“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可以跟娘说,娘替你补上。”
她这话在这时说着实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一旁的苏国公猛的咳了一声,看向站的笔直的林云生,转移话题道:“云生,方才的事我跟你岳母已经知晓了,月钥这孩子是真的过分了,待会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苏月钥咬住了下唇,喊道:“二叔!”明明她就没有错,凭什么要罚她?
下一刻,在苏国公威严的神色之中她下意识的噤了声,委屈的不行。
见状,林云生开口道:“不碍事的。”
苏国公猛然虎了脸,不赞同:“怎么不碍事,月钥这丫头虽然心是好的,可这般肆无顾忌,口无遮拦,尽做些伤和气的事,怎么着都得好好教训一番。”
“二叔,你这般看不惯我,我回去就是了。”女儿家面子本就薄,苏月钥听着这越来越严厉的措辞,再也忍不住,掩面跑了出去。
苏安宁暗暗扯了一下林云生的衣角,似乎在询问他的感受,后者神情严肃的微微摇头。
苏国公和家中的兄弟早就分了家,苏月钥住的地方并不在这儿,今儿个亦是特意跑过来的。唯今之计,只有晚点才能去安抚她。
短短时间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江氏明面上却是及时缓和了气氛,“你们这一路赶来舟车劳顿,怕是累了罢?眼见着要到中午了,不若用过午饭在走罢?”
“自是要的,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女儿这都多久没见母亲了。”苏安宁歪着头,将江氏哄的眉开眼笑。
苏安宁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迟疑的问道:“母亲,怎么没有见着哥哥?”
“他在你大婚第二日就赶回边疆了,这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身子能不能够吃得消。”江氏神色黯了些许。
“母亲放心,哥哥那般大的人了,心中会有定数的。”话是这般说,苏安宁眼底亦是快速闪过一抹担忧。
讨论间,太阳已经明晃晃的挂在了正中央。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江氏张罗着将菜肴摆了整整一桌子,尽是珍惜物。
林云生遮住了眼底的深色。
待用完午饭,江氏依旧扯着苏安宁说着话儿。
苏国公见不得两人腻歪劲,抬手将林云生招了出去。他们来到院中一棵老树前,树下摆着一副白玉棋盘,瞧成色和磨损程度能够看的出主人很爱惜它。
苏国公拂了袖子,在另一侧坐下,“云生陪我下一局。”
作为自幼念书的书生,对于这些个文雅的东西,林云生还是懂上些许的,他顺势坐了下去,“可是岳父先下?”
“可以。”苏国公哈哈大笑,爽朗的落下白子,“来吧!”
林云生默着执了黑子,紧随其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的空格已经落了大半,黑子和白子呈现出对峙之势。
苏国公正经起来,眼疾手快的将一子落在棋盘上,意味深长道:“云生啊,这下棋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我方才看你不骄不躁,可见心性沉稳。”
“岳父谬赞。”林云生动作顿了顿,一板一眼。
苏国公趁机再次落了一子步步紧逼,“担的起,你这沉稳的性子配我家安宁倒是很好,她自小就没有吃过苦,做父亲的自然希望她一辈子都不吃苦。”
“是,云生会尽力给她最好的。”眼前晃过苏安宁笑吟吟的脸,林云生声音微沉。
苏国公满意的笑了笑,攻势更加凶猛,“当然,也不能只一味防守而不进攻,像我这般年纪,最看重的便是家人了,要是谁他们不好啊……”他的声音拉长,“我就像这下棋一样杀的他片甲不留!”
黑子大势已去,被白子团团围住,林云生淡然收回手,一脸受教:“多谢岳父指点。”
“无事,学着点就好了。”明里暗里对着林云生推敲了一番,苏国公神清气爽的把棋子放好,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