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身子还未大好,怎能这般不注意。”这春日的风可厉害的紧呢。
不过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儿,她又眉开眼笑:“小姐,真是恶人有恶报,那苏如月和唐姨娘被夫人给打发到乡下的一处宅子里了。”
苏安宁是让苏如月推下水这件事儿,红芍原本是不知晓的,但因着她是苏安宁的贴身丫鬟,方才听了那么几嘴,慢慢琢磨过来。
最初知道时,她差不多都要炸了,在背地里将苏如月骂了不知多少遍,心中憋着一口气儿,如今,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反观苏安宁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并无多少波动,只轻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儿个晚上,唐姨娘和苏如月哭的可惨了,国公也在。”红芍绘声绘色将当时的场面给说了一遍。
苏安宁点了点尚带墨香的纸页,清清冷冷的挑了一下眉,母亲办事确是雷厉风行,果断又干脆。
苏安宁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在外人面前不能直呼苏如月的姓名,该是如何叫就如何叫,莫要失了礼数。”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免不得又要吃一顿苦头。
红芍性子不坏,只是太过于意气用事,容易得罪人。前世那莫名其妙染上的恶疾,怕也是有问题。
红唇向下压了一瞬,苏安宁对这事上了心。
早晨的太阳升起没多久,淡淡的红色洒在天边。苏安宁领着红芍去了红氏居住的拂晓院,方才一进门,一个上了年纪的丫鬟便亲切的笑了笑:“姑娘来了?”
她是江氏的陪嫁丫鬟,姓赵,苏安宁跟着唤一声赵姑。赵姑此刻明显心情很好,不一会几人就入了内间,出乎意料的是,除了江氏外,苏国公也在。
见着苏安宁,苏国公严肃的脸松缓开来,带出一丝笑意:“安宁来了?”
“爹,娘。”苏安宁唇间向上一扬,婷婷行了一礼。
江氏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摸了摸她略显冰冷的手背,压了声:“怎么不多穿点?”
苏安宁掀了一下袖子,道:“挺多的。”
江氏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必定是这披风不够保暖,待会儿带上我给你新做的,出去逛逛,散下心。”
天晋的风俗还算开放,虽看重名声,却也不拘谨女子外出,因此上街挑选衣裳首饰的贵女们亦数不胜数。苏安宁落了水,又急促的定下了一桩算不得好的婚事,说到底江氏对她还是有所亏欠的。
她往旁边睨了眼,苏国公轻咳了一声:“安宁啊,今儿个就带着你身边的丫鬟出去玩玩,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担心银两。”他刚说完,赵姑便拿了一个鼓鼓的荷包放在苏安宁手上,份量不重,约莫着是银票。
苏安宁记得,今天应该是林家父母前来提亲的日子,江氏为了不让她伤心,也是这般将她打发了出去。
然后,她遇到了自春日宴过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的钟承毅,不顾红芍的阻拦,孤身一人,满心欢喜的让他带着去了酒楼。
在酒楼内,她跟钟承毅互诉思念之情,却不想,这些话都被人听了去,很快流传开来,不仅她抬不起头,林云生更是沦为了京城里面众人的笑话。
众所周知,穷秀才的未婚妻爱慕的是别的男人,即使日后林云生高中状元,依旧有人拿这件事情在后面编排。
当时苏安宁只觉得是意外,这会儿想来,便能发现诸多的破绽。
知道了大概会遇到的事,苏安宁也不推辞,将荷包塞到了红芍怀中,笑吟吟道:“女儿便不客气了,定要让爹娘后悔这决定。”
孩子气般的话让江氏捂唇发笑,向着外边摆了摆手,“你这孩子尽会说些胡话,难不成能买下座城?赶紧去吧。”
苏安宁顺从无比出了府,红芍亦步亦趋的跟着,道:“小姐,是先去看衣裳还是挑首饰?听说凌云阁进了一批数量极少的好料子,小姐穿着保准好看。”
苏安宁抿了下唇,还未回答,便见红芍眼睛一睁,扯了扯她衣袖,小声说:“小姐,你看那像不像是钟少爷?”
苏安宁微抬了下眸,前方迎面走来一个清秀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面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苏安宁手猝不及防紧紧陷进了细嫩的掌心,用疼痛克制住了上前甩上一巴掌的冲动。即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苏安宁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但是她现在是十五岁的苏安宁,不是二十六岁的苏安宁,不能露出恨意。
苏安宁轻吸了一口冷气,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便冷淡的点了点头,道:“钟公子。”
钟公子?往日里苏安宁为了彰显两人亲昵的关系,都是叫他承毅哥哥,怎的突然换了称呼,而且态度明显没了那股子热络。
钟承毅心中诧异,面上确是不显,极为关心道:“安宁身体怎么样?前阵子有些事脱不开身,没去看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苏安宁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