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躺在床上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正处于豆蔻年华,模样却是生的极好,红唇不点而赤,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欲说还休,看的人心儿软。
可是……
想着那事儿,丫鬟又叹了口气,轻声安慰着:“小姐,你也不必太过于忧心,好好养着身子,这事儿夫人总归会有办法的。”
夫人?
苏安宁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她听着熟悉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你是,红芍?”
丫鬟擦拭的动作一顿,忽而慌乱起来,“小姐,你这是怎的了?不认识红芍了吗?是不是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撞着头了,得,得去找个大夫来。”
她说着就要往外跑去,苏安宁一急不由咳了几声,待气息平复下来,方才道:“无妨,只是头有些昏,一时没反应过来。”
红芍早已疾步倒了一杯水,眼眶红了一圈,“小姐莫急,喝口水润润嗓子,都哑成什么样子了。”要知道,平日里小姐说起话来如玉落珠盘,好听的紧,哪里有过如此狼狈。
红芍鲜活的表情让苏安宁顺势接过了白瓷茶杯,她就着边沿抿了一小口,心中却是怔怔然,莫名生出一股荒唐感。
红芍是她未出阁时的大丫鬟,做事体贴细心,但是在她出阁前夕却不小心染了恶疾去了,算起来应该也有七八个年头。而且,苏安宁记得,那一杯毒酒被她一口给咽了下去,应当不会有生还的可能才是。
难不成,这是死之前的幻觉?
“小姐,小姐?”她呆愣的模样让红芍放下不久的心再次高高提了起来,她用手背贴了贴白皙的额头,“可是还烧着?”
苏安宁回过神来,她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压下了翻腾的情绪,“今儿个是哪一年?”
“天晋二十三年。”红芍如实回答,越发心疼起来,“小姐这次是烧的有多厉害,早知道便不举办春日宴了,平白遭了一身罪。”
天晋二十三年,春日宴。
她重新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
苏安宁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尖锐的刺痛感提醒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天晋二十三年,几乎是改变她一生的年份,因为一场落水,她被迫嫁给了林云生,以至于后面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想到钟承毅那杯毒酒的滋味,苏安宁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凌厉,“母亲可在?”
红芍回:“夫人估摸着应该在处理帐房的事儿,我这就去告诉夫人您醒了。”
“嗯。”苏安宁眼中微涩,低应了一声表示知晓,红芍匆匆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便被小心的推了开来,苏国公夫人江氏江云珊心事重重的放轻脚步,眉间夹杂了无法驱散的愁容。
见着已经醒过来的苏安宁,江氏明显多了一抹喜色,温声道:“安宁,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她自嫁进国公府后,膝下只孕育了一子一女,儿子苏安熠性子稳重,如今已经当上了禁卫军的首领,不需要过多操心。
江氏便把精力放在了娇娇俏俏的苏安宁身上,打心眼儿宠着。
谁知道,一场好好的春日宴竟惹出了这等祸事。
想起方才的决定,江氏勉强的笑了笑,欲言又止。
愣是滞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安宁,娘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母亲所谓何事?”苏安宁安安静静的,一双眼睛蒙了薄薄的雾气,底下却是一片清明。
上一世,也是这般时候,母亲向她提出了这件事儿。当初她是什么反应来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坚决抵抗,甚至以死相逼来让江云珊改变主意。
最后,她亦是如愿以偿了。
江氏拗不过她,无奈答应,却因为这件事儿和感情甚笃的苏国公苏重产生了间隙,再回不到从前。
思绪翻转,苏安宁的手不由抓紧了柔软的布料。
江氏见状,语气又低了低,愧疚道:“是关于婚事的,安宁,让你与林云生定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