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沈丞相之女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段行川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却并不冒昧。
沈卿云听多了夸耀,却是头一回觉得脸热,那些称号此刻略显羞耻,她不好意思道:“九殿下风度翩翩,也同传闻中那般貌若潘安。”
“听闻近日宫宴会贤妃娘娘给沈小姐递了帖子,不知沈小姐意下如何?”段行川温柔的目光盯着她的明眸开口问道。
此次宫宴,名为围炉煮茶,实际只邀请了京中未婚配的女郎,明眼人皆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贤妃家底殷实,其父是圣上恩师,现如今正受圣宠,膝下有一子,正是如今的大皇子。
父亲官至丞相,对她这个嫡女宠爱有加,陛下又有意让她在大皇子与九皇子间择婿。
贤妃此举一是为试探她的意思,二是告诫她京中高门贵女不少别把自己抬太高。
前世她的座位在贤妃下首,众人于亭中赏雪品茶时,忽有一条黑蛇从身后冲出来,惊得她猛然后仰,知念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暗处却有一双手将她拉入湖中。
湖水刺骨冰凉。
意识朦胧间,她只模糊记得被一双大手揽住,怀抱微凉却有力。
待她醒来时正躺在贤妃的蕙兰殿,救她上来的正是大皇子。
男子长发微湿,长身玉立,立于屏风外薄唇微微抿,见她醒来才勾出一丝笑意,拱手离开,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算起来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段清淮。
除却几分感激,并无心动。
要说记忆最为犹新的还是落水后日日要喝的补药,实在是苦入心扉。
现在想起来沈卿云只觉得那时自己太过愚钝,一切都太过蹊跷,怕是那母子早早给她下了套。
男女授受不亲,她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中,被沈清淮所救,名声自然有损,早就丧失了选择权。
沈卿云的指尖早已攥得发白,知道段行川此问是为试探,她勾了勾嘴角,说给段行川也是说给自己听,“贤妃娘娘一番好心,臣女自然不敢辜负。”
这一世她要让段清淮与沈入画早早相遇。
一个没用的庶女,贤妃会如何处理呢?
段行川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垂眸看着她开口道:“陛下有意让沈小姐于我和兄长间择夫,我心知家世、身体样样不如兄长,肖想沈小姐实在是痴心妄想。但还是想斗胆请沈小姐给在下一个追求的机会。”
听闻此言,沈卿云心中诧异,抬眸刚巧撞上他含情脉脉的目光,似是在看世间珍宝。
京中中意她的人不在少数,却是第一次有人用这般直白的眼神看着她,她忍不住脸热错开了这道视线,半天说不出话。
“九殿下。”徐氏远远便瞧见女儿同一男子站在一起,走近才发现是九殿下段行川,福了福身唤了这一声。
这突兀的一声拯救了沈卿云,她暗自松了口气,段行川这通话着实打了个她措手不及,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沈夫人多礼了。”段行川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依旧风度翩翩,朝徐氏微微颔首。
徐氏自是深知女儿礼数放眼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陛下正有意让沈卿云择婿,此刻沈家与谁亲近都似在站队,她未过多客套,只道:“小女近日心神不宁特带她来祈福,若无意叨扰到殿下还望殿下见谅,今日不早了,臣女便带她打道回府了。”
“夫人言重了,段某不过是信徒之一罢了。”段行川听懂了弦外之音,“那便祝二位一路顺风了。”
“谢殿下。”沈卿云同徐氏一同恭身行礼,随后转身离开。
沈卿云还记着未回答方才的问题,忍不住转过身去,刚好与段行川还未收回的视线对上,勾起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浅笑盈盈连眼角都泛着涟漪。
勾人心魂。
这一笑仅须臾,她便转过身跟上徐氏的步伐。
明明是冬日段行川却觉得心里发烫,耳尖泛红,独自于苍茫呆愣了许久。
回程途中,徐氏细细打量着女儿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卿卿,你知晓陛下的意思,娘现在想问问你中意谁?”
沈卿云噙着嘴角温声道:“女儿不愿禁锢于深宫之中,也不愿卷入朝堂之争。”
徐氏一听便了然,她深知女儿要强,她以为大皇子更能吸引女儿,没想到是九皇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爹娘本想让你嫁个寻常人家,若是能招人入府便是再好不过了,没想到陛下竟提了这一番。”徐氏叹了口气,“你爹在朝中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兄长又入了军营,陛下难免心生忌惮。现如今只有大皇子与九皇子尚未婚娶,不论如何选都要在这王位之争中趟一趟浑水。”
她摸了摸沈卿云的头接着道:“大皇子有母家助力,又才富五车,是皇位之争最有可能的人,你若中意于他,你爹自会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