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纠结得五官都要挤在一起,心中为自家娘子感到不平,但抬眼却看见江乐知一口一口地喝着茶,脸上丝毫不见着急。
“娘子,你怎还有心情喝茶?”蓁蓁十分郁闷。
江乐知睁大眼睛看她,一双狐狸眼被她瞪成杏眼,透出几分无辜来,默默放下茶盏,试探问道:“那位徐娘子真是谢三郎心仪之人?”
“娘子可知那位徐娘子出身永原徐氏,又自幼与谢郎君一同长大,只怕其中情谊并不寻常。”蓁蓁气鼓鼓的。
江乐知慢慢点头:“现在知道了。”
永原徐氏亦是传承百年的世家,而肃州与永原比邻,谢氏与徐氏交好也算人尽皆知,只是没想到进京为官后两家情谊不减,依旧要好。
门当户对,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看来此番自己倒是做了恶人,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怪不得瞧谢郎君似是对这婚事不满,不过也是,要自己是他,也不会高兴的。
“娘子不生气吗?”
江乐知对这问题一头雾水,反问她:“我为何要生气?”
“谢郎君是您未来夫婿,若他心中有人,您又该如何在谢家生存下去?而且,今日我出去打听那位徐娘子时,路人皆说是娘子使了手段,让这一对有情人不能相守,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娘子您要是真做了也就算了,可这明明与您无关,您这段时日根本就没出过门,他们怎么能这么说,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蓁蓁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一段话,脸都被气红了。
江乐知站起来,递给她一杯茶,又拍拍她后背,宽慰道:“不过是些俗人,何必与他们计较。再说了,有祖训在,谢三郎也不可能纳妾的,而且以徐娘子的出身也必不可能为人妾室。”
“就算……”江乐知略微停顿,“便是真的和离,也只是没有缘分,总好过蹉跎一生。”
“娘子……”蓁蓁有些心疼她,若不是出了事,娘子何须委曲求全,嫁给一个心里有人的人。
江乐知看着她,总觉得她误会了什么,她仔细思考言辞,觉得应该不会误会,自己表达的确实是和离后去过好日子,那蓁蓁在伤心什么?难道她不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所以才这样难过,找个机会同母亲说一下吧。
……
婚期很快定下,就在月末,也不过十几日的时间,江夫人全权包揽了一应事宜,嫁衣也找了裁缝加工加点制作,江沅芷在一旁协助,江若云似乎又被孙姨娘扣住,至于江乐知的任务则是学习礼节,免得婚礼当日出错,以及绣自己的喜帕。
因为是与谢家结亲,江老夫人也对她多了几分好脸色,不仅不找麻烦,甚至还时不时派人送点东西。而江父不愧为老夫人的亲儿子,此前一直对江乐知不闻不问的他也罕见地作出慈父模样。整个江家上下看上去一派和睦友爱的样子。
就连江鸣珂也在婚前两天特地赶回来,到家后先是去拜见长辈,便是往江乐知所住院子走来。
江乐知早早收到消息,站在院子门口等人,在蓁蓁不知道绕了院子几圈后终于看见来人。
“大哥。”江乐知连忙迎上前去。
若说她与江家谁感情最好,那必然是江鸣珂了。她出生时祝姨娘根本不管她,更不要说江父与老夫人,当时的江夫人也不想见她,是年仅八岁的江鸣珂把她带在身边,一直照看到江夫人把她抱过去养。
“乐娘。”
江鸣珂想像幼时一般揉揉她的头发,这才发现当时刚及自己腰高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只得收回手,感慨道:“你长大了。”
江乐知看向虽然依旧俊秀,但略显沧桑的江鸣珂,眼中流露出心疼:“大哥,这几年你辛苦了。”
“怎么会,这几年我过得非常好。”他说这话时,脸上疲劳也消失不见,眼中闪着光。
江乐知没再对此事发表意见,只把他请进去喝茶,兄妹二人就坐在院中树下闲话家常,江鸣珂所说的乡野趣事惹得她眉眼弯弯。
阳光正好,清风拂过,自从江鸣珂离家后江乐知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么惬意的氛围了。
“乐娘。”
又说过一桩趣事后江鸣珂突然有些认真地唤她,江乐知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还是没有捅破,垂眸不语。
“你要不要去看望祝姨娘,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生母,如今你就要出嫁,于情于理也是该同她见一面的。”江鸣珂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
关于祝姨娘与江乐知的事,他们这些人是无权参与的,但不管江乐知做什么决定,作为兄长,他都会支持她。
江乐知抬眼看他,她知道兄长是为自己着想,可这问题年深日久,她实在不知如何修复关系。
良久,江乐知才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江鸣珂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与江乐知一同前往佛堂,蓁蓁陪伴左右。
到了佛堂门口,依旧是那位嬷嬷去通禀,江乐知兄妹站在门口等候。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