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河不怕许凌近身发现端倪,因为她知道许凌压根近不了她的身,所以这一夜她睡的无比酣畅舒服,以至于第二日顺理成章地睡过了头。
按照本朝律,凡是驸马公主嫁娶者,第二日公主似寻常妇人般与婆公敬茶,驸马则需入宫谢恩,七日后再携公主一同回宫,以谢天恩浩荡。
而萧小河睁眼时,许凌的身影已然消失,她的身边只剩从窗棂射入的一抹灿金朝光。
上下浮动的光戳动着萧小河的双目,刺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眩晕之间意识被点点拉回,她揉揉双目,彻底清醒过来。
“铁向褴——”
萧小河话音刚落不到片刻,一道身影破窗而入,身影主人铁向褴正面色复杂地站在萧小河面前,两根粗短眉头拧在一起,瞧上去欲言又止。
“怎一脸委屈?”萧小河慢吞吞地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夫人呢?怎么起如此早?”
“将军你还好意思说!”铁向褴恨铁不成钢道,“您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您都快误了进宫的时辰,少夫人自然去向老爷夫人敬茶,可不是人家少夫人起的早,是您起的太晚了!”
“着什么急。”萧小河不在乎地笑笑,随即起床穿上官服外衣,她不习惯别人伺候,衣食起居都是自己做主,最多加个铁向褴帮衬,“我不就迟了片刻,陛下还能砍我脑袋去?”
她抚摸着手中衣裳的面料,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哪怕从婴儿时期她都来至古代世界,常常也会有彷徨之感,只有在摸到这般软缎府绸时,手上传来的细腻触感才如旧钟一般声声敲击提醒来落在异世良久,时异事殊。
铁向褴对萧小河这般轻浮态度早已熟悉却又不免语塞,他生得便是一脸正派,做事也如其貌般循规蹈矩、一板一眼,是个无比本分的老实人。
又因他老家偏僻苦穷,刚参军时常被欺负针对。
按萧小河的话来说,这便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没有操练的闲暇,铁向褴常被一群老兵围着踢辱扑打,老实人铁向褴哪里敢反抗,只得默默受着,明明未上战场,却弄了一身淤青伤痕。
铁向褴第一次见萧小河是趴在兵舍与训场之间昏仄无光的小路上,背上的伤痛疼得他龇牙咧嘴,耳畔仍环绕着几人的讥笑欺辱之声,他至今不知那几人叫甚,只知道一个带头的生得奇丑叫花子,还有几个王五、李三乱喊的小喽啰。
花子望着冷汗直冒的铁向褴似乎还不满意,又命王五李三过来踹了几脚,铁向褴闷哼不止,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踩碎一般。
“听王五说你还在偷偷看书?”花子不识字,捧腹大笑道,“你们这些乡巴佬儿懂个屁的书!”
花子吊儿郎当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脾气再好的铁向褴也红了眼,他心一横也顾不得花子在军中还有个骑队长做靠山,想站起来和花子拼了,可浑身的骨头如散了架一般,又怎是说起便能起的?
花子似看出了铁向褴的想法,冲上来踩在了爬在地上的铁向褴的双手之上,铁向褴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常言道十指连心,所谓钻心之感不亚于切骨之痛。
周围的嘲笑声越来越大,铁一般的拳头尽数锤在了铁向褴的身上,就在他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道呼声打断了几人的动作。
“花爷手下留情。”
一双手抓住了花子想要向铁向褴扇去的掌,众人的目光向来者望去,猛不丁地撞入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来者年纪轻轻,身着普通军服,花子盯了他半晌综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你是哪里来的?你认得我?”花子感到对面之人身手不凡,自己手腕一阵刺痛,但见对方稚嫩的面庞以及毕恭毕敬的语气,心中的顾虑烟消云散,“快松开老子!”
花子低吼了一声,他发现面前人并没有松开他的打算,手中的力用的却是越来越大,“妈的,小小毛头你找死!”
铁向褴眯着眼睛看到那清俊公子模样的小兵拽着花子的领子竟直直讲他拽起,被拽起的花子堪堪与其平视。
花子面上颜色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他是习武之人,对方一出手他便知自己不是对手,不过他心中有着老家堂兄的骑队长依仗,心中自然也有了底。
“喂,你知道我老兄是谁吗,还不快松开我!”
铁向褴想出言提醒,他动了动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兵一副被唬住的样子,啪的一下松开了手,花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正在他吃痛之际,小兵的嘴微微张着,满是紧张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耳边:“敢问您老兄是何人?”
“曲水连三副骑队!你小子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我让你横着滚出军营!”
铁向褴在心中早已把花子骂了八百遍,但却无可奈何,骑队长在军中不算多大的官,但对比他们这些无功名权势在身的新人已不知好了多少。
自己今日受此痛辱不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