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尔拍了拍手,趾高气扬地走了。
走到半路才惊觉自己的举动好像太放肆了。
不过贺楮也并不生气,他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夏沂尔的旁边,抬手拢了拢发,把香樟子全都摘下来:“你胆子好大啊夏沂尔。”
夏沂尔盯着自己的手,缓慢地眨眼。
……她为什么,在贺楮面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暴露本性?
她明明连在最亲近的父母面前都很少这样骄纵啊。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于她而言有重重难以攀越的身份。
脑海里不断回放过这几日相处的重重回忆,她有点心惊。
I人最享受自我独处,不依靠社交获取能量,她在遇到贺楮之前百分百是这样。
只有贺楮一人于她而言是个例外。
她是不是,开始有点变e了?不是装出来的那种?
“贺老板……”夏沂尔忐忑,把怂表现得淋漓尽致,“刚才是我鬼迷心窍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贺楮指着自己被弄得有折痕的打底:“哦。”
他看着居然真的心虚的夏沂尔,笑了笑:“行了,走吧。”
甫一回到工作室,刚开门,就看到夏构构蹲在门前眼巴巴地看人。
“这几天都有人照顾她的,放心。”贺楮一眼看出了夏沂尔想说什么,“疫苗也打过第一针了,驱虫做了,下回去医院打疫苗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
夏沂尔一把抱住这小家伙,放在怀里贴贴。夏构构特别黏人,哼哼唧唧着,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这个工作室和刚来时候的简洁已经大不相同了,多了一座“猫猫城堡”,还有夏沂尔本人各种零七杂八的东西。
贺楮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散漫的神情收了收:“准备工作。”
他就是这样的人,往日里可以很混很拽,相处起来没什么架子,然而一旦工作,他会比谁都谨笃,审慎,决不允许荒废和错轨。
夏沂尔的目光转向了这张属于她的桌子,倏地一凝。
……她的桌上居然多了一台电脑,电脑的音箱旁立着一个花瓶一个花盆。
花盆里长着很健康的仙人球,上面还有花苞曾经残留的痕迹,就是头顶上的刺儿有点少,特别像秃了头;花瓶里插着一只有刺的碎冰蓝,花朵正正倾向她这个方向,开得生机盎然。
键盘配的居然是一把阿米洛雏菊黄,海韵的键帽,空格键上一条鲸鱼缓缓游荡,梦一般的蓝。
大概写点同人文的对键盘都会有或粗浅或精深的了解,乃至痴迷。夏沂尔在早年的微博中透露过非常想要一把海韵的雏菊黄,却因为价格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她颤颤悠悠地开启了电脑,各方面的丝滑和奢华让她叹为观止。
“你的工作电脑。”贺楮只扔下一句。
夏沂尔眨了眨眼睛:“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贺楮颔首:“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架子上还有一把绿色hi75的铝坨坨,公主轴,键帽是我配的,要是不喜欢买了找我报销。就是铝坨坨冬天都会有静电,我建议这段时间你还是用雏菊黄……”
“贺老板。”夏沂尔的眼神亮得惊人,看贺楮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猫猫发现了猫薄荷,“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特别爱你!”
贺楮的指尖一滞,心跳震耳欲聋,扬眉:“嗯?”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夏沂尔恨不得把他抱起来亲两口,想了想感觉还是贺楮把她抱起来的可能性更大,干脆猛地啾啾啾了夏构构好多口。
“别动不动就说爱……”他半晌才别处这一句话,想了半天之后还是红着耳尖无语地给了自己一个脑瓜崩儿,闭了闭眼,才认命一般,“你喜欢就行。”
学校工作文档的PDF很快就传送到夏沂尔的微信里,她紧张地打开浏览内容。其实这只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校庆活动,而这一回的要求也非常简洁,可实际上想要创新非常难。
要求是“发掘不一样的L大”。
每年校庆几乎都是这个主题,整个L大都快被贺楮掀了个底朝天,结果今年还是这个主题。
贺楮递给夏沂尔一张平面图,嗓音平淡:“我前三年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一开始只做了一件事。”
夏沂尔侧目:“什么事?”
“把L大逛完,我是指每一个角落。”他的语调稀疏平常,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六千亩的地,除了去不了的地方,其余的全部逛完。去跟每一个遇到的学校员工交谈,有必要还可以和同学顺势谈一谈。”
夏沂尔屏住了呼吸。
六千多亩,她其实只在东校区活动而已,而线路简单匮乏到寥寥几条,跟上初高中没什么区别,另外几个校区她从来都没有走过。
“那你做出来什么成果?”夏沂尔轻声问。
她感知到,原先和贺楮完成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