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膝行了一礼回道:“太后身子一贯康健,如今皇上跟朝廷和道观主持罗天大醮听说各方高道名士皆要来顶礼膜拜,太后便请了戚诚冲道长回京沾沾法喜,她的道医是出名的好。”沈老夫人点点头:“当年她还在京的时候看妇儿症候算是第一人了,这些年可惜了那一门绝学。她这次是真的要回来?”我点点头:“太后是这样确定的,老夫人若想请个脉,可要先打招呼在前头,省得候轮子,不知道诚冲道长能待多久。”说完方才告辞回席上去了。姜陌上见我坐定举杯向我示意,我含笑回举喝了一口:“夫人安好。”她笑得很勉强:“近来不知为何很是疲乏,这几年吃了不知多少方子总不得好大夫医治。”我安慰她:“药医有缘人,夫人不妨再多找找名医。”坐在她旁边的是明国公的长媳苏琀苿,内阁大学士苏奕皖之嫡女,其夫黎新皓任江南水军总领,她与姜陌上是自幼的闺闺之交,此刻她不以为然的说:“太医们用药总是很谨慎,不到重症绝不下猛药,往往便把小症候拖成了大症候,倒还不如民间有些名望的大夫们用药大胆准确些。如今罗天大醮要开始了,听说分散在各地的高道们纷纷前来顶礼膜拜,里边便有不少治病的高手。”苏琀茉跟姜陌上差不多年纪都二十七八岁,虽说已育有三子,却看着肤色红润,光彩照人,委实康健许多。她接着说:“听说河北的彭老道,邺城的田道长回京来都脚不沾地儿的日日给请去看病。姐姐若有意我去先打听着,好排时候。”苏琀茉的夫君去年调任江南,明国公只得黎新皓这个嫡子一脉单传,很是舍不得孙子们跟着上任,苏琀茉便留在了京中操持家务照顾公婆教养儿子们。姜陌上说:“姑姑带信来说有一位戚诚冲道长曾经是京城看妇儿科第一名手,已经去请了,只是听说她很早就不给人看病了。琀妹妹若有法子自然是好。”我便笑了:“这么巧,戚道长正是太后请回来的,下官不妨给两位夫人问问。”姜陌上眼睛看着我亮了亮,我继续说“若夫人是有道缘的人,戚道长最厉害的寄法便可痊愈。”此时姜陌上便对我热情又高了许多。一时大家谈笑晏晏,戏楼也开了演奏,真是钟鸣鼎食之家。姜老夫人由长媳搀挽着去各桌之间问好,各府皆有带自家千金同来,我心想着姜措这婚事可真是多少人指着攀结,今儿恐怕只有少数夫人带自家嫡女出来是为了世家交往亮相的。
席间我因敬酒多喝了一杯身上觉得有些燥热,秋日正午暖阳薄薄的笼罩着整个院子,四散的菜香酒香宜发浓郁,便想起身往园外去散散气,见席上各位皆聊着甚欢,就做洗手往廊下去,这一离了席便觉一身轻松,顺着廊我就出了庭院,远远的对面庭院也听到歌舞升平之乐,想来那边就是以皇后王府为首的宴席了。我转身看到东面一溜围墙园门上写着凹晶馆,门前有专门指路的丫头告诉我里边有一湖,还有临水而建的石坊,可供夫人小姐们游玩。我迈步进去刚刚到湖边,转过一座假山迎面过来的正是皇后的祖母与母亲,我折身便往旁边的凉亭走去。“站住!”王夫人一声呵斥,我转头看她是在向我说话,只得停住了脚步。“你一介从四品女官见着两位一品诰命竟然不行礼,这是慈吟宫的规矩?”见她呵斥完我方才上前端着手款款说道:“下官今日是代太后前来宣旨,其他的礼数等日后见着二位夫人再补行,两位夫人应该不见怪吧?”王夫人冷哼了一声:“你即是代太后来,现在已经宣完旨用完席,难不成还要用太后的名义来吓唬人?现在你还这般端着我便教训得你,来人,给我掌她的脸。”
“一国之母的母亲何必跟一个晚辈计较?”我身后传来沈老夫人的声音。王家两个随身丫头已经恶狠狠的走到我面前,听见这话便站住了。
沈老夫人不待我行礼便拉住了我的手:“今日姜老夫人的寿日子,你们在这里为难一个宫里出来的女官,还是代太后宣旨,就想着打骂随意,明儿这事便会传得满京城飞!”
“你退下。”王老夫人杵着龙头拐杖走了上前对着儿媳妇王夫人说道,“刚刚那寿酒想来大家都是多喝两杯吧,南宝她娘也只是觉得这位女官三番五次的跟南宝来往,引得南宝很不听话,这才不免急了些,今天这个好日子大家都不要计较了吧。”说完对着王夫人道:“咱们走。”沈老夫人对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好像全京城不知道他这个孙子是个纨绔,倒说人家姑娘。”我见王老夫人身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走了。两位老夫人自幼便是不和,听闻出阁前进宫里给皇后如今已薨逝的太皇太后庆寿曾闹过一场,此后每每两人相见王老夫人便会先出言讥讽。幼年的王老夫人一直是性格强势掐尖要强,家父南州总提督喻炯明三代管着南州总军,京难那年以强大的军力才逼退了北戎南下,护住了皇室。王家不如沈家沉默低调,仗着实力和军功就连女眷们也自认为高人一等,只可惜如今已是一脉单传。沈老夫人温和的对我说:“你跟来的人呢?往后出门即便是再安全的地方,也不可以一个人行走。那老货说的对,咱们今儿都是多喝了两杯,有些热乎,出来透透气,竟触了她的霉头,别委屈。”我曲膝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慈爱。”沈老夫人接着笑道:“他们习骑射的大院子今儿设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