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倒霉的黄毛,其它诈骗分子的待遇倒也没差到哪里去,主要是黄毛在最前面,吸引了大半的火力。
后面的一看,围观人群扔东西,旁边的特警也不管,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一个个猫着身子,尽量藏在特警组成的人墙后面,围观群众怕伤到警察,只能停手了。
一个大妈手中的砖头举了半天,怕砸到押送的警察,愣是没敢扔出去。
眼瞅着电诈分子快要转移完了,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于是一咬牙,举着砖头就朝着末尾的电诈分子冲了过去。
排在队伍末尾的是个中年男子,看到大妈举着砖头扑过来差点吓尿了。
别人都在远处扔,能不能砸中全看运气,你这倒好,把概率学玩成了必中。
不带你这么玩的!
这一下要是砸结实了,脑袋不得当场开瓢?
好在这次一旁的特警没有袖手旁观,一个维持秩序的特警吓了一大跳,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把大妈拦了下来。
你要是丢个水瓶,扔个鸡蛋啥的我们可以当做没看见,反正我们也不待见这帮玩意,你出口恶气就行。
当着我们的面拎着板砖砸,那就太过分了!
见大妈被成功劝返,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
这次同盟军总共移交了近五百人的电诈团伙成员,道路两旁早就停满了警车。
整整两个小时,近五百人的电诈团伙成员才移交完毕。
所有人心一颤,知道接下来出现的就是被拐卖过去的同胞,自己的亲人说不定就在其中。
紧张,期待,又害怕没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工作人员的速度很快,年龄,性别,身份证号码,籍贯,照片只要都对的上号,人员会被当场释放,当然,如果后续有需要的话,需要配合办案人员调查。
一个上了岁数的汉子,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紧紧的盯着出口,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颤着声喊了一句。
听到声音,身影愣了一下,随即跑过来紧紧抱住汉子。
“爸!”
眼泪好像打开了闸门,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汉子抱着儿子,眼眶红红的。
周围的人群也被感染了,一个个更加迫切的望着出口,好像下一秒走出来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
二十多张办公桌同时工作,速度很快,人群不断的涌了出来。
不一会就将马路占的满满当当。
抱头痛哭后悔的居多,没去园区之前,个个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在国内挣不到钱是怀才不遇,是老天瞎了眼。
即便上面铺天盖地的宣传,缅北不是天堂,而是吃人的地狱,依然没人信,当然信的也不会去。
当进了园区才发现,这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是可惜已经晚了,根本出不去,你再能打也没用,别人枪顶你脑门上,用电击棒突突你,电一下都老实了。
在园区可没有人会惯着你,你在国内撒泼打滚那一套根本不好使,根本没人惯着你,由着你的性子,不听话先把电你一顿,不出业绩先剁你一根手指。
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整你,温室里命比天高的花朵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
再也不敢吹嘘‘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也有茫然不知所措者,在园区当猪仔当习惯了,吃饭,睡觉,训练,工作都有完整的流程和时间。
一下子解放了,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季军排在队伍的中间,自从他所在的金河园区被炸毁后,他就听从林风的意见,在小镇上住了下来。
同盟军拿下清水河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通告,通告上说今天同盟军将会遣返一批电诈分子,他们这些被骗到园区的人也可以一同回国。
收到消息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摸了摸自己缺失的左手,上面除了一根大拇指,其它手指被齐根斩断。
季军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样子,已然成了废人,恐怕以后去工地板砖都没有人要吧!
被困在园区近两年,没有收到家里一点信息,家里人只怕以为自己死了。
也不知道家中的老婆孩子,和父母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万一父母出了什么事情?
或者老婆带着孩子改嫁?
他不敢往下去想,心中有着对回家的期盼,又有着深深的恐惧。
身上的一万块,是他这两年拼命攒下来的,缝在内裤前面的夹层中,即便病的再严重他也没想过动用这笔钱。
这是他唯一能为家人做的。
也不知道等会过去的时候会不会被发现?
发现了会不会被没收?
季军心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