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城三中的开学时间偏晚,等转学手续都办完,也还余下三天。
叶楠因为前夫的插曲沉寂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就开始全心投入齐颜的开学准备中。
从住校的衣服,到生活用品都一应俱全,前前后后准备了三个大箱子。
齐颜觉得未免有些多,去学校前一夜软磨硬泡的去掉了好多“妈妈觉得自己需要”的东西,才心满意足的上床。
第一次正式住在杏城,这个属于花的城市,她还是有些许兴奋,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没睡着,于是决定下床先吃点东西。
穿上拖鞋悄悄走出房门,却见窗台上女人乘着风,披着一件薄毛衣,静静的望向远方。
“妈妈,你怎么还在外面?”齐颜不忍打扰,可见夜晚风大,母亲穿的又如此少,只好上前询问。
叶楠扭头,一头干练的短发,气质高雅,眼神温柔有力的望向她,齐颜不知不觉就想起她小时候的事儿。
刚上幼儿园的齐颜不懂世事,只是觉得餐桌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菜,特别酷,还常常跟朋友们炫耀她的爸爸是魔术师。
一天,齐宾烧菜时,齐颜蹦蹦跳跳跑到厨房,奶声奶气的问:“爸爸,你是怎么变出这么多菜的呀?”
在她的印象里,齐宾无比高兴,刮着她的鼻子回答:“因为爸爸爱妈妈,这是爸爸用爱变出来的。”
于是齐颜就激动不已,眼睛像冒着星星,忽闪忽闪:“那我也要爱妈妈,这样我也可以做厉害的魔术师!”
齐宾揉揉胖嘟嘟的小朋友,夸赞道:“我们颜颜真聪明。”
那时候的叶楠下班回家,脸上总挂着笑,整个人像是散发着魔力一般,青春洋溢,酷而温柔。
再见如今。
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多了一条条皱纹?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根根白发?
齐颜不言而喻。
“颜颜,没睡着啊?”
“嗯。”
“妈妈和你说点事。”叶楠的声音很柔,神态也是。
“什么事呀?”
“你知道,我和齐宾是怎么认识的吗?”
“知道,他说过,你们是高中认识的,他当时追您很久。”齐颜也不关注叶楠的用意,只是配合她回答。
提起往事,叶楠不禁一笑,感慨:“是啊!这就是少年的爱情。”
“无畏,无惧,就只是喜欢就够了。”
“颜颜,到了高中,我不反对你谈恋爱的。”
“但是你要为未来考虑,要为自己考虑。要爱自己,再爱别人。”
“好吗?”
齐颜默了一会儿,眼眶顿时红了一片,泪水在不断打转:“好。”
那个晚上,齐颜再回到床上,几乎是倒头就睡。
或是累了,或是安心,因为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她还是得到了很多很多爱。
———
三中校园很宽阔,绿植满地,走进去便是芬芳扑鼻。大门口的地图标记清晰,也有值班老师的指引,齐颜很快找到了高一一班的位置。
教室内桌椅整洁,恰好迎着光,外面正对植物园,宛如一间“小温室”。
齐颜来得早,此时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轻声交谈,几人寒暄几句,互换姓名,也就没了下文。
她根据台上的座位表坐在了第二列第四排的位置,觉得闲来无事,就拿张白纸开始画外面的风景。
齐颜从小班开始学素描,耳边也常伴夸奖,大多是赞扬天赋异禀,唯独叶楠总宣扬她的孩子有千百份的努力。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纸上已呈现出大致的轮廓,再抬头想勾勒细节时,眼前景物被一名男生完全挡住,齐颜不得已抬起头。
男孩笑意有些羞涩,尤其在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秒钟里。
齐颜是标志的鹅蛋脸,白里通红,皮肤细腻,连毛孔都难见一个。圆圆的杏眼透着光,望向别人时如含了层层水波,轻而易举的让人心生荡漾。
鼻梁高挑,嘴唇红润,身材纤瘦,但该长肉的地方一点不少,一副乖乖女的长相,却又能勾人魂魄。
她弯唇一笑,向旁边略显局促的男生询问:“你是江皓吗?”
男生点点头,整个人四肢都仿佛被麻痹,半晌才开口:“齐颜,我是你的同桌。”
“嗯,我知道。”女孩被对面格外正经的表现逗笑,特意坐端正后才回应。
江皓入了座,耳边的红晕有好一段时间才慢慢减弱,他见身旁人一心一意的用笔在纸上勾勒,不由得好奇的探出脑袋看。
“齐颜,你这画的也太好了吧。”
“连光都这么真实。”
齐颜没有偏头去看江皓的表情,但是听着都能感受到她同桌的激动之意,微微点头答:“谢谢。”
等一张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