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看了一眼有些愣神的小姑娘。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季瑞清低沉的笑意,后知后觉的,纪律才意识到他在笑自己。
“在想你······”
糟糕!一不小心将真心话吐露了出来。
如此一来两人皆是一愣,为了挽救这尴尬的场面,纪律是硬着头皮将话补充完整,“您吉他怎么学得这么好。”
纪律几乎是立刻改了敬语,说完,颇有些小心地揉搓了一下自己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掌心,一副若无其事的的模样。
十字路口的灯变了色,季瑞清踩了刹车稳稳停下,转过头去看她。
女孩神色无辜,好似是真心要听自己的求学经历,如果能忽略她因充血而发红的耳廓就更好了。
季瑞清又低低地笑了一声。
纪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浑身上下都沁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像被拧紧了的麻花似的,紧张又无措。
那头,季瑞清倒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其实我很小就开始接触古典吉他了。”
纪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那精致如雕塑的侧脸,脑中忽然就有了画面,一个清秀的小男孩抱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吉他随意拨动着琴弦。
“我本硕博都是在英国读的,辅修了作曲编曲,后来又在西班牙等地学习过一段时间。”隐约间,纪律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季瑞清的提问所打断,“你呢,以后想做什么?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
一提到高考成绩,纪律那白嫩的小脸就像受了委屈似的皱成一团,她无奈地嘟着嘴回答,“这周四就该出分了,我好紧张。”
停顿了片刻,她继续说道:“担心自己考不好,让父母失望,也没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和那些有梦想、有追求的人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梦想对你来说很重要?”季瑞清反问。他的眼神晦暗如潮,带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意味。
“当然!我很羡慕那些从小就有梦想的人,至少他们知道未来要做什么,该怎么朝着目标努力付诸行动。他们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碌碌无为地过完一生,最后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知道。梦想的实现与否固然重要,可是追寻的过程同样宝贵。”
“梦想,本就是可贵而脆弱的存在。”
季瑞清听完女孩的话语,又看看她那忧心忡忡同时又羡艳不已的矛盾的模样,心中失笑,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眼中的晦暗却也因此渐渐退散。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顶,温声安慰。
末了,当他放下手时,食指指尖触碰到了她微微发烫的耳垂。
忽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惹得纪律缩了缩脖子,而大脑却完全没跟上节奏,正无数遍地重演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笼罩在自己头顶时带过的轻柔触感。
木质调的香气仿佛一簇微弱的火苗,将周身稀薄的空气燃烧殆尽。燃烧后的灰烬如同干枯的玫瑰,少了些攻击性,多了些柔和与神秘。
后知后觉的,被他碰到的耳垂泛起了酥麻的战栗感,像羽毛轻抚,又像指腹摩挲。
纪律只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温柔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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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间,季瑞清已熟门熟路地将车驶入岳阳路上的别墅群。
纪律诧异不解,这里好歹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里面的部分洋房也属于优秀历史建筑,虽说不上价值连城但也有些分量,这小区门口的保安怎么都不审核,随随便便就放人进去。
不过,她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几号楼?”季瑞清温声询问道。
“您就把我放在这吧。”纪律透过车窗四处张望,“就是左边这幢,我好像已经看到我认识的朋友了。”
“老师,真的太感谢您送我过来了。”纪律看了眼手表,时间才刚过五点半,笑意盎然,“您也早点回家吧。”
季瑞清挑了挑眉稍,眼里带了点温柔的笑意,“不麻烦,顺路而已。”
“那么,我们就下次上课见啦。”纪律的手已经搭在了车门上,准备下车。
“纪律,方便把你的微信给我吗?”季瑞清推了推高挺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似是不好意思,又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手机屏幕,“刚才叶嘉修——你下午见过的那位,又来催我找你做调研的事,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纪律转过身去连连点头,摸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伴随一声震动,两人已加上了好友。
纪律看着微信的消息栏里多出的那个头像,心情有些愉悦。
“那就麻烦你了。”停顿了几秒,季瑞清又补充道,“如果他打扰到你了,你也可以不用理他。”
闻言,纪律失笑,摆摆手表示不会介意。
季瑞清看着纪律踩着轻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