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不了的,我这便正大光明地偷看你。
季瑞清倒是被眼前一番景象逗乐了,她倒是胆大妄为。但是转念一想又叫人觉得可爱。
他原本想拿起笔记继续翻阅,不知怎么的,视线又落在了远处的舞台上。
摄像师已经准备就绪,就听到“一,二,三,茄子。”咔嚓一声时间被定格下来。
季瑞清看着纪律那笑得标准化的、略有些僵硬的脸,抿了抿嘴唇,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是刚才和他对视时那古灵精怪的模样更适合她。
-
等到合影结束,几乎所有的学生家长都离场了,只剩下了杨华、罗素、几位其他资历较深的老师以及年轻一辈的季瑞清和华亦云。
几人围坐成圆形,各自拿着一把吉他。
其实,杨华邀请罗素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一场高质量的音乐会,更多的是想与国际上其他一些古典吉他协会建立良好的联系。
罗素先是将刚在在台上演奏的《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重新演奏了一遍,这次的节奏更舒缓,像是刻意要让其他人看清他的指法。随后,他将乐曲拆分成三段,三大段中又拆出几个小段,仔仔细细地讲解和弦的变换以及指法的运用。
不少老师都掏出笔记本开始认真思考学习,更有甚者用手机将整个教学过程记录下来。
到了最后,罗素额外留出了一些时间让大家自由提问。
在一片静默不语中,华亦云首先打破了沉寂,用英语向他提问:“罗素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在我们教学过程中讲授法和练习法以一个怎样的程度搭配会比较合适呢?”
罗素摸了摸下巴,回答道:“讲授法的发挥了老师的主导作用,效率高,但不利于发展学生积极性;练习法强调学生反复的完成某一动作从而达到巩固知识的目的。吉他不像学科学习,这是一门艺术,不论是老师主导还是重复练习都要建立在学生独立思考、亲自实践的基础上,让学生在做中学,发现音乐美,培养艺术素养很重要。”
有了第一个例子,后面提问的老师自然越来越多。
季瑞清看着笔记本上的疑惑被一一解答,心中明朗,想来大家在教学过程中所遇到的困惑是极为相似的。
尽管他自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古典吉他演奏家,但毕竟先前的重心不在教育教学,在遇到某些特殊问题时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会儿,他更想听听教育专家的意见。
“罗素先生,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请说。” 罗素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住提问的人,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而后微微一怔,“Kris Ji,居然是你?”
季瑞清似乎料到罗素会认出自己,他客气地笑了笑,用标准的西语说道:“好久不见。”
早先在还在国外时,他有幸与罗素见过几面,虽然称不上挚交,但彼此欣赏,双方还都曾去听过对方的演奏会。
意识到现在不是一个叙旧的好时机,罗素轻咳两声,问到:“请将你的问题说出来,我们大家可以一起探讨。”
“有这样一个学生,她的演奏技巧、节奏把控等方面都很不错,但是偏偏在看谱上有点问题,感觉她比较抗拒这件事。除了引导、鼓励她,我还有什么其他能做的吗?”
“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罗素笑了笑,沉思片刻后,不紧不慢地回答,“毫无疑问,这名学生在古典吉他方面一定有些天分。老师的鼓励自然是必要的,不过既然她对看谱有抵触情绪,那就尝试在教学过程中找到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进行根治。”
季瑞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直接去问原因未免太不礼貌,而且以纪律的性格也未必愿意说,此事不能急于一时,还是得从长计议。